大齊端午年間,仲夏時節,天氣十分炎熱,然要說不能出門,那也不是。說起來這京中最好的去處,當屬清河園,清河園建在京郊,主子便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最為得寵的長公主清荷公主。清河園也是取自「清荷」諧音。許是位置關係,這園子冬暖夏涼,十分的愜意。而長公主也是好客之人,因此便是時常呼朋引伴,用來招待友人。更有甚者,也有那關係好的,會與長公主借園子舉辦宴席,圖的不是排場,只這份真愜意。
借園子最多的,當屬宋丞相府的小公子。要說京城達官顯貴,也多是親戚套着親戚,長公主與丞相府,算得上是至親了。長公主當年嫁與的,便是宋丞相的兄長,也是當時宋家的大公子,只可惜天妒英才,不過短短三年,大公子便是病逝,自此長公主便是寡居之人,她不似一般皇家公主,另嫁亦或是養些面首,反而是一直守着那尊牌位,堅稱自己是宋家人。許是這樣的關係,她與宋家關係一直極好。而她最為疼愛的,便是這位宋府小公子了。
宋府小公子喚作楚瑜,在兄弟中行四,不過論起兄弟姐妹,又是行六,宋夫人時常喊他小六,因此這名字便是也叫了出來,外人皆稱六公子。
而此時,這位宋六公子心情卻是不太爽利的,說好的宴席時會安排京中名角南桂枝來唱戲,但是到了這時辰人卻連個影兒都沒有,他怎能不生氣,這不是平白的觸他霉頭麼!如今也不是聽不聽戲,只要爭這口氣了。
看自家主子不高興,連喜在一旁連忙言道:「六爺,奴才這就去秀絲坊催,您放心,南桂枝小姐一定會到,斷不會讓您臉上難看。」
這場宴席本就是宋六公子舉辦,他也誇下海口會邀請到南桂枝,其實按照宋家的身份,別說只是邀請,就算是直接殺了南桂枝都不會有人計較一二,然這南桂枝近來卻是搭上了太子,也選起客人來,並不是什麼人邀請都會到場。便是五皇子邀請,她也婉拒開來。正是因此,大家更是將能夠邀請到她這事兒當做攀比。
楚瑜:「她如若不來,一開始拒絕便可,答應了我又不來,這算作什麼事兒。我就見不得這樣的人,你們等着,我去去就來。」
宋楚瑜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又被家中極為嬌慣,凡事不拘小節,任性妄為,越想越是生氣,倒是也不顧自己的身份了,直接駕上馬便是徑自離開。
連喜看六公子勒住韁繩有些吃力,想到他前些日子胳膊受傷,連忙上前勸阻,但是卻只看他一溜煙而去。心道一聲不好,他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追了出去,眾位公子哥面面相覷,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宋楚瑜橫衝直撞,只奔着秀絲坊而去,好在這秀絲坊也並不遠,不足半個時辰便是來到門口。他一個踏步下馬,便是往裏沖,門口小廝見是這位活閻王,也顧不得攔,只大聲叫喊:「宋六公子到……」
這般的聲響,更似給屋裏提醒。
&桂枝,你給我出來,你這女子,實在是太過狡詐!」宋楚瑜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門踹開,「南……」他頓時停下了話茬兒。
屋內除卻南桂枝,竟是還有一位少女,少女許是聽到他的叫聲,緩緩回頭,楚瑜打量過去,心裏一突,少女一身淡藍紗裙,如同十來歲女童般挽着雙髻,妝容清淡,但是卻眉不掃而黛、頰不脂而紅、唇不塗而朱,整個人俏麗極了。
宋楚瑜也是見慣了各色女子的,但是如同她這般,卻是沒有,一身素淨卻又別着一枚金步搖,說寡淡,卻艷麗;說艷麗,又覺得這兩個字極為不適合她,這般的看着,宋楚瑜竟是呆了。
南桂枝見他如此,立刻站了起來,不過是輕微拉扯,那少女立刻走進了內室。
南桂枝笑言:「六少爺怎麼過來了?真真兒是個稀客。」
宋楚瑜這才反應過來,他冷哼一聲,怒言:「你這女人,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不算。既然答應了我要唱堂會,如何這個時候還在秀絲坊,你說,你可是誆騙於我。」
南桂枝暗道一聲不好,她怎地見了小姐就忘了這件事兒,如此實是她的不對,南桂枝哎呦一聲,嬌笑:「瞧我這記性,我竟是將此事忘記了,委實是該打,我現在就交代一聲與您一起過去,六少爺大人有大量,可莫要怪小女子處事不周,惹人笑柄。小女定要好好的補償六公子。」
宋楚瑜望着門帘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