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晚上十二點。
應酬完那個舞會回到家,傅謹言連臥室的燈都不想開,就一頭栽進浴室。
當他從浴室出來,頂着濕漉漉的頭髮往床上一躺時,終於覺察到房裏多了「不速之客」。
他摸到了一隻柔若無骨溫度極低的手,還有熟悉的清香湧入鼻腔。
&安。」
傅謹言準確無誤的叫出她的名字,語氣甚至是陳述式,而不是疑問式。
昏暗的房內響起「窸窸窣窣」被褥移動的聲音,夾雜在其中的,還有女性含糊不清軟軟糯糯的聲音。
&天是周三。」
傅謹言沉聲提醒對方,眉頭微微皺起,然後「啪嗒」一下打開了房裏的電燈。
光線逐漸佈滿整個房間,溫馨舒適的大床上,房間的主人軟綿綿地趴在粉色的被褥里,一隻細白的手正揉着眼睛。
&你回來了。」
&爬牆逃學?白沉安,作為一名已經成年有一定自我約束能力的大學生,你這種行為是非常不應該的。」
傅謹言這下不只是皺眉,臉色也有些難看。
&上又沒有課。」
挨訓的白沉安完全不認為半夜從學校跑回自己家睡覺有什麼不對。
&校有學校的規矩,你是學生,就應該住宿舍,不應該搞特殊。」
傅謹言一板一眼的開口,原想把她從床上拉起來送回學校去,但指尖剛挨着她雪白微涼的手臂,便立刻如觸電般收了回去。
&安,起來,我送你回去。」
他抿了抿唇,自己先從床上下去,開始一件件穿回黑色的西裝。
今天瘋玩了一天,白沉安累極了,此刻只想在自己又香又軟的床上好好睡一覺,哪裏也不想去。
&是我的家,我的床,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她蹙起細眉,嘟嘟囔囔的哼道。
傅謹言動作乾脆利落,這時已經在系領帶了,「就憑我是你的法定丈夫。」停頓片刻,「你別忘了你答應過白先生什麼。」
&忘了。」
她隨口回答,要不是太累不想多說話,她肯定要爬起來好好吐槽他一番。當初要不是看在白明懷快死的份上,她才不會簽下那個什麼鬼協議。
「……」
傅謹言動作一頓,之後一言不發繼續整理自己的儀容,戴上手錶後按了下床頭的電話,要樓下的程阿姨送一杯綠茶上來。
程阿姨在白家工作了十五年左右,可以說是看着白沉安長大的,她一開始是白家請來做飯和打理家庭衛生的阿姨,後來見她為人忠厚老實,又一心一意為白家做事,白家的人也就不把她當保姆了,當成親人一樣相處着。
白沉安一歲時,母親患病去世,十七歲時,父親癌症晚期去世,傅瑾言成了她協議上的照顧人。
三年前簽下的協議,她一滿二十歲就去民政局領了證。
傅謹言認為,二十歲和三十歲的婚姻註定不會有什麼結果,忘年戀太過分了。
他現在只是暫時照顧着白沉安,直到她徹底長大,能自己承擔一切的時候,就馬上丟掉這個燙手的山芋。
現在的白沉安,就是一個被她父親白明懷寵壞了的嬌娃娃。說她,她不聽,打她,又不可能,便只能無可奈何的慣着順着,沒有章法的寵着。
傅謹言不是白明懷,不是白沉安的爸,他有自己的原則。
&幫你拿衣服。」
見白沉安還賴在床上不動,他走向衣櫃,拉開抽屜,從一堆花花綠綠的布料里隨意拿出一小片紅色的內褲和一個黑色的內衣。
&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
&先生,綠茶好了,要送進來嗎?」
是程阿姨。
&用,放在門口就好。」
傅謹言頭也不回的應話,把抽屜推回去,打開衣櫃,隨手拿了件白色的襯衫和白色短褲。
他把選好的衣服放到床頭,轉身去門口拿綠茶。
&安,起來穿衣服。」
白沉安沒有理他。
傅謹言端着綠茶回到床邊時,她還裹在被褥里睡着。一頭齊腰長的黑髮胡
1.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