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林澤奮力往馬桶吐了一口唾沫,而後轉身一屁股坐在馬桶上,大口喘息。從口袋摸出香煙,啪嗒點上一支,深吸一口,平復體內的翻滾。
「以我的酒量,怎麼才喝了這麼一點兒就扛不住了?」林澤很認真地搖搖頭。「也許是因為這次見家長太過緊張,導致神經緊繃,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可是,我是會緊張的人嗎?」
林澤忙不迭否決後一種猜測,以年事已高,酒量大不如從前為由承認了這次的嘔吐現象。
別開玩笑了,以小林哥這種自尊心極強的男人,豈會承認緊張?
悶頭抽了一支煙,他意識到方才緊急之下將豬肉、豬手、豬尾巴交給夏母。因為外形醜陋不堪,若是夏母當垃圾扔進垃圾桶,那就虧大了。
這可是林澤花乾淨身上所有錢才買的見面禮,專程拿來加菜的。可不能白費一番苦心。
將煙蒂扔進馬桶一道兒沖走,林澤往臉上淋了一把涼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頭腦,這才施施然出門。
「額——」
站在門口的林澤一眼望去,便是有些呆住了。
蓋因此刻,夏母,夏書竹,還有繫着圍裙,略有些尷尬地夏父全坐在客廳。看架勢像林澤是賣國求榮的死漢奸,正要開一場驚天動地的批鬥大會。
一股肅殺之氣自客廳蔓延過來,林澤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見夏書竹沖自己使眼色,忙陪着笑,小心翼翼往客廳行去。
「叔叔阿姨好。」林澤努力讓自己變得靦腆一些。可因為酗酒過度,說話聲音難免過大。他這番問好沒能體現出絲毫尊重。更像是一個地痞流氓喝問一般。
「來,坐着聊。」夏父知道自家老婆子的性格,方才這年輕人衝進洗手間,她就險些把那一袋子血淋淋的不明物扔進垃圾簍。也虧得他眼明手快,這才一把奪了回來。
翻開一看,竟是十分新鮮的豬肉。以夏父煮飯多年的經驗,這不管是豬手還是豬肉,皆是鮮美可口的好肉。雖說外形難看了些,卻是豬身上比較嬌嫩的精肉。
單從這一點,夏父便知道這外形十分邋遢的年輕人至少是個做飯的行家。外行要從豬肉販子那兒挑選這等好肉,想都別想。
林澤忙不迭落座,想了想,還是摸出長白上,很恭敬地遞給夏父。
他這個舉動立刻引來夏母的白眼,她在家一個勁兒逼老頭子戒煙。現如今勉強將煙癮控制下來,只是偶爾應酬才會抽一支。哪兒想到這小青年上來便派煙。看他那輕車駕熟的樣子,怕還是個老煙槍。
夏母這肚子裏的火苗還沒來得及蹭上來,林澤又是摸出火機,給老頭子點燃香煙。
「——」夏母惡狠狠地白了老頭子一眼,但考慮老傢伙也是要面子的人,卻也沒吱聲。
林澤給夏父點燃,自己也來了煙癮,啪嗒點了一支,美滋滋地吞雲吐霧。
「小林是吧?」夏父似乎不太習慣長白山的火辣口感,抽了一口便放在煙灰缸上。
「嗯。是的,叔叔有什麼就說。」林澤微微低着頭,含蓄道。
「跟小竹認識多久了?」夏父微笑着說道,似乎不想給林澤太大的壓力。
「有幾個月了。」林澤靦腆地說道。
「才幾個月?」夏母忽然開口,皺起眉頭道。「小竹可是說你們認識一兩年了。」
「——」林澤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哎呀媽——你怎麼淨糾結這種無聊問題,還高級知識分子呢。」夏書竹不滿地說道。
「哼,是我糾結麼,你連這都撒謊,讓我怎麼信你?」夏母十分不悅地說道。
「其實——」林澤略顯遲疑地說道。「要說認識,的確有一兩年時間。那還是小夏在英國實習時的事兒,而我們相處的時間的確只有幾個月。我不敢欺瞞您。」
「你也去過英國?學習還是工作——你的年齡最多也就比小竹大三五歲,應該是讀書吧?」夏母聽林澤也在英國呆過,語態稍微緩和了一些。倒不是她為人勢利,主要是林澤給她的第一印象很差,像是個地痞流氓。但以他的年齡既然去過英國,想來也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孩子。故而對他的負面印象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