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不知道為什麼,夏書竹的心口又是一陣輕微的抽搐與心悸。有些心痛,還有些寒冷。
她不怕被開除,基於她的高學歷和優秀的工作能力,在哪兒都能找到回報不錯的工作。她來紫金花任教,本就是想鍛煉自己,並不是打算長期在這兒待下去。所以從同事那兒得知這個消息,她優先考慮的是林澤的處境,而不是自己。
而後回想到昨晚被林澤冷酷無情的拒絕與滿不在乎的淡漠態度刺痛得通體冰涼,流了半夜眼淚方才睏倦睡去。她又覺得自己有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意味。
不過這個念頭在腦海里一閃即逝,她仍然有些為林澤擔心。畢竟,這事兒的起因是自己,若非自己忽然出了那一樁事兒。林澤也不會着急地送自己回家,更不會為了幫自己就面子打李曉。
所以即便昨晚她被林澤那冷漠無情的態度刺痛了心臟,還是為林澤的處境擔憂不已。在辦公室磨蹭一會,便前往了校長辦公室。儘管她知道自己的努力對林澤可能起不到實質性的幫助。卻多少能改觀一些校長對林澤的態度。
作為當事人的林澤,卻是跟韓小寶在洗手間抽了一支煙,這才施施然回教室上早自習。一進教室,他就覺得有一股陰寒的目光射向自己。林澤目不斜視,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個充滿怨毒的眼神是何許人釋放出來的。
先打兒子,再打老子。自己算是把李家一家子得罪光了。不過,林澤對這件事兒並沒怎麼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有股東會罩着,手頭也有些資源利用。何況李曉一個小小的年級主任,怕是翻不出什麼大浪。撐死了倒騰幾朵小浪花,然後淹沒在大海中。故而上課鈴聲一響,他便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又是一個漫長的上午,林澤從上課鈴聲中睡去,下課鈴聲中醒來。即便是夏書竹的英語課,他也八風不動,睡得滿桌子口水——
事實上,放在以往,英語課他是不會睡的。只是鑑於昨晚的事兒,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對夏書竹,所以乾脆假意睡覺,避免與夏書竹發生意外之下的眼神交碰。
反觀夏書竹,似乎也儘可能避免將目光挪到林澤那邊,哪怕是點學生回答問題,林澤三米之內的學生,也是絕對安全的。不過這事兒怕是只有兩位當事人心知肚明,其餘學生是完全察覺不到這一點的。唯一受益人就是林澤旁邊的一個英語偏科生。他從上課就低垂着腦袋,生怕被夏書竹點名回答問題。
無風無浪上完英語課,林澤正準備等夏書竹離開去洗手間抽口煙,透口氣。未等夏書竹離開,訓導主任張大錘便幽靈般出現在教室門口。
「夏老師,林澤,你們出來一趟。」
此言一出,哄鬧的教師驟然安靜下來。所有學生都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現幻聽。否則夏老師和林澤的名字又怎麼會同時從張大錘口中吐出來呢?
訓導主任是專治違反校紀校規的狠人,全校師生皆很清楚。所以張大錘這番耀武揚威的話語一出口,三年一班便靜謐了下來。
夏書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掃了林澤一眼,最後在學生的注視下走出教室。那感覺,像是上刑場一樣,步履艱辛。
她一出去,林澤也緩緩起身,揉了揉因趴着睡覺而略顯僵硬麻痹的臉龐,抓起韓小寶給他的農夫山泉灌了兩口,同樣是在全體學生的注視下,走出教室。
只是他步子輕佻靈動,像是琴鍵上的音樂精靈一樣,頗有點翩翩起舞的味道。
兩人一出教室,學生們便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來。見同學如此好奇,李建成面露得瑟,不屑道:「有什麼好討論的,我聽說夏老師跟林澤有非比尋常的關係,做了有辱斯文的勾當,這才被訓導主任拉去談話。」
「放你娘的狗屁!」韓小寶猛地一拍桌子,破口大罵。「你他媽才有辱斯文。」
「韓小寶,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李建成被韓小寶直面怒罵,不由麵皮掛不住,反駁道。「看你跟林澤關係這麼好,說不定這事兒跟你也有關係,只是暫時還沒調查到而已。」
「媽的,李建成,有種你出來,老子要跟你單挑!」韓小寶挽起袖子,就想上前去揍人。
「我還怕你不成?」
「夠了!」
韓小藝一本英語書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