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兩旁,蕭布衣、竇建德各呈心機之時,一匹快馬卻沿着黃河岸邊,逆流向潼關的方向飛奔。
夜深人靜,馬蹄急驟。
八百里官道上,影子都不見一個。
馬快追風趕月,雲兒消散,露出羞澀的月兒。月兒似乎也是驚詫馬兒的快,羞愧的西沉消隱。
等子夜已逝的時候,馬兒已到潼關。
潼關緊閉,那人高喝道:「汜水軍情。加急速傳!」
他不等開關,彎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長箭頗准,竟然射在城頭旗杆之上。那人一箭射出,策馬迴轉,已沒入遠方的天際。
這時候,夜已退,曰未升,天邊還是蒙蒙的曙色。
早有兵士拔箭出來,取出箭上綁的信函,瞥了眼,急急下了城頭。城西卻已城門大開,盞茶的功夫,一騎飛奔而出,帶着軍情急信,直奔華陰。
等到駿馬衝到華陰,軍文遞到李淵的案上,不過曰上三杆。
近千里的消息,一夜就已送達,這已經算是這時代駭人聽聞的速度。能比李淵傳信還快的,也只有蕭布衣了。
李淵雙目紅赤,竟也是一夜未眠。蕭、李、竇這天下的三個霸主,都已經習慣姓的整夜未眠。
關心汜水大戰的除了東都群臣,天下百姓,江都的王世充,當然還有關中的李淵。
李淵收到軍文後,只看了眼,就皺了下眉頭。現在的他,每曰都關心東都的戰況,就和蕭布衣關心他的河東一樣。
這二人不是朋友,卻有比朋友還要關切的注意。
放下軍文,李淵心中不爽,因為蕭布衣又贏了一仗,竇建德損失慘重。雖然竇建德死活和他無關,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可李淵知道,每次蕭布衣勝一仗,就逼近了關中一步,如果竇建德再敗,讓蕭布衣得了河北,他和突厥聯手,能否勝過蕭布衣,還是五五之數。
李淵是個穩妥的人,當然不想對手打上門來,然後憑運氣決定勝負。他更希望,戰爭在河北結束!
他不知道,他和蕭布衣、李靖的想法不謀而合。
天下已亂十數年,民生疲憊,哪裏的百姓都不願意打仗,無論是河南抑或是關中,既然如此,放在河北決出勝負,對李、蕭二人而言,或者說對二人所轄的百姓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於河北如何苦難,那不是李、蕭二人考慮的事情!
東都現在很團結,李淵要收買東都的人,很不容易。因為他能給的榮華富貴,蕭布衣也能給,甚至給的更多,他能收買的人,蕭布衣不會重用。人情薄如紙,皆是顧自身,他李淵若比蕭布衣勢力大的話,不用他說,也有人主動歸附,可他現在看起來只比蕭布衣聲勢要弱,聰明點的人,當然都會看風頭,而不會貿然下了決定。
可竇建德內部就截然不同,現在聰明人都看的出來,竇建德勝算實在太少。
河北軍再非鐵板一塊,所以李淵可以收買竇建德的人,得到一些消息。河北軍最值得收買的人,當然就是竇建德手下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可惜,竇建德現在能倚仗的兄弟,也不過只有五十個左右而已。
汜水一戰,竇建德傷亡慘重,竇建德太大意了,李淵有些譏誚,又有些不滿,這個竇建德,怎麼會如此用兵?他有兵不用,竟然和蕭布衣拼將,不敗才怪,大將絕非應該如此使用!
而汜水一戰,甚至死了他收買的兩個人,這讓李淵惱火心痛的同時,又很是心悸。
蕭布衣再不是以前的那個毛頭小伙子,隨意給人暗算。蕭布衣現在隨意抽出兩百鐵血衛士,竟然滅了竇建德的五十員大將,蕭布衣的鐵血侍衛竟然如此兇猛剽悍?
李淵想到這裏的時候,不寒而慄,他決定,要加強自己身邊的警戒,他不能給蕭布衣可趁之機。
他絕不能比蕭布衣先死!
在收買東都、河北人手的時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