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靜臥房大亂的時候,李孝恭正在庭院中賞花。
他雖看不見,卻能嗅得到,他臉上已有腐爛的跡象,甚至滲出了血水,這讓他臉上纏着白布,白天看起來,很有些嚇人。
他本不準備出來,因為他雖看不到,卻能感覺到身邊人的怪異。他就算淡然的樣子,可只有讓手下更感覺恐怖。
沒有誰了解他的心思,他也不需要別人了解。
他站在那裏,孤單單的樣子,可怕而又可憐。
抓個劉文靜,看起來不用他親自動手,他親身前來,可能是因為李淵也覺得,李孝恭已做不了太多的事情。
李淵派他來收拾劉文靜,不是器重,而是有種憐憫。
聽到身後轟轟隆隆,還有一股熱力傳過來,李孝恭沒有轉頭,因為他轉過身去,也是一樣看不到,但他已感覺到,事情並非那麼順利。
抓一個劉文靜,按理說不應該太困難。他派長安大俠出去,已經算高看了劉文靜。
李孝恭想到這裏的時候,只聽到腳步聲凌亂,一堆人已經衝到他身邊。李孝恭動也不動,沉聲道:「劉文靜呢?」
一個聲音從李孝恭身前稍下方響起,「郡王,劉文靜不見了。」
聲音顫抖中夾雜着痛苦之意,史萬寶膽顫心驚的望着眼前的李孝恭,他是在躺着說話。
沒有幾個人可以在李孝恭面前躺着說話,不過史萬寶躺着,倒沒有人責怪,因為他斷了一條腿,本來很英俊的絡腮鬍子,也燒去了一半。
李孝恭笑笑。他的一張臉,連同頭都被白布包着,這讓他一笑起來,比鬼還嚇人。
有幾個人已經扭過頭去,不敢再看,史萬寶不能不看,顫聲道:「郡王,本來我帶人去找劉文靜,他孤身一人,對於所做的事情並沒有否認。」
李孝恭握緊了拳頭,一字字道:「我不想聽你廢話!」
史萬寶立刻切入正題,「不知道他扳動了什麼機關,我差點掉到一個滿是利刃的大坑中。然後房子突然着了火,煙霧很重,我根本什麼都看不見。這時候,房頂突然掉下塊巨石,砸斷了我的腿這些手下沖了進來,救我出去,不然我就葬身火窟了。」
史萬寶『噓噓』做聲,想要引起李孝恭的同情。李孝恭冷冷問,「劉文靜呢?」
史萬寶白用了表情,想起劉文靜所言,心中暗恨,訕訕道:「多半燒死了吧?」
一個手下接道:「啟稟郡王,劉文靜臥室四周,最少有百來人看着,劉文靜一直沒有出來,他多半是叛逆不成,畏懼自盡了。」
李孝恭突然道:「吩咐下去,永豐縣各個路口,嚴加盤查,若遇劉文靜,格殺勿論!」
兵士領令下去,史萬寶心中不服,卻不敢多言。
李孝恭自言自語道:「劉文靜絕非輕生之人。」
「可有時候,不死也得死。或許落在我們手上,他生不如死。」史萬寶恨恨道。見李孝恭扭過頭來,史萬寶突然打了個寒噤,不敢再言。
李孝恭包住眼睛,可那神情,就像望着他一樣。這種動作,白曰見到,都讓人不寒而慄。
「有暗道。」李孝恭迸出了三個字。
眾人一驚,史萬寶不服道:「劉文靜到此沒有多久,這府邸也是他暫時之所,怎麼會有暗道?」
李孝恭卻在兵衛的攙扶下,當先向臥室行去。火光熊熊,李孝恭命兵士撲滅大火,雖有人不解,卻還是照做。等火頭熄了後,李孝恭讓兵士詳細查找,殘垣斷瓦,滿是頹廢。可除此之外,並沒有屍體。
史萬寶變了臉色,李孝恭卻喝令道:「搜床下。」
瓦片落下,那張床上滿是廢墟,兵士不敢怠慢,慌忙去找,清理後,很快有兵士道:「郡王,有古怪。啊啊」
兩聲慘叫傳出,原來兵士發現古怪,要掀開床板,沒想到用力之下,床下竟然飛出數支小箭,有
五一六節 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