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女尊)
村子很小,從村東到村西也不過五六丈遠,房屋不夠住,也只能在那巴掌大的地皮上前三層後三層地擠着蓋起來,緊緊湊湊住上幾百口子人。
如今,這幾百口子全都被轟到了村東頭的場子上,朗月樓的人抓着劍跟在後面,嘴裏呵斥不停,好似趕鴨子一般。
村民們站成了五排,怕冷似的彎着腰低着頭,歪歪扭扭地挨在一起,眼睛除了看地面哪也不敢亂瞟。
朗月樓穿着體面的女頭領站在最前頭,面容嚴肅,她右手裏攥着一根馬鞭,每走到一個人面前就停一停,馬鞭無意識地在左手心裏敲兩下。
&一排!」沒有找到想找的人,女頭領不耐地揮了揮手。
&是。」村長連忙鞠下躬,急吼吼地讓站在第一排的村民退下去,後面幾排人跟着往前走,站到了大片火光照亮的地方。
蕭琮刻意低着頭,站得不那麼直,身上的衣服經過幾番顛簸也早就蒙了塵,辨不出本來顏色,這時和二十幾個莊稼人挨擠在一起,看上去也不怎麼扎眼。
她拿一雙眼死死盯着地面,手卻在袖子裏攥成拳,形成一個利於攻擊的姿態,旁人看來倒以為是沒見過大陣仗,緊張害怕罷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女頭領皂色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里,停下來。
蕭琮聽着馬鞭一下下落在掌心的輕響,不由得深吸口氣,暗暗提起沉在丹田的內力。
然而那人似乎並沒看出什麼不妥,只停留了一會兒,就繼續向右去看下一個。
&一排下一排!」村長腆着老臉,討好地幫忙張羅。
蕭琮就隨着眾人一起退到了旁邊去,剛松出口氣,忽聽那女頭領在她身後冷聲道:「等等!」
整排人立即原地停住,不敢動。
&轉過來!」女頭領拿下巴尖點了點。
蕭琮一凜,面孔緊繃,藏在袖子下面的拳頭捏得指節泛白。
&你轉過來聽到沒有,你聾了?」
話音未落,眼前忽地亮堂起來,女頭領已是不耐煩地繞到蕭琮面前,狠狠抬起她的下巴,前方數十支火把發出的強光一瞬間照射過來,使得蕭琮不適應地眯了下眼。
女人臉上怒氣隱隱,待看到蕭琮的面容,卻咦了一聲,半晌,竟伸手過來擦她臉上的灰。
轉眼間,那人已將她額頭上的灰土蹭了個乾淨,蕭琮將目光投向別處,心跳聲一下快似一下,只能暗自集中精力將內勁源源不斷地送向掌心,隨即手掌一翻,想要先發制人。
這時,卻有個年輕人舉着火把小跑過來,向那女頭領道:「趙師姐,所有屋子都搜查過了,只有最東面的那一間上了鎖,不能進。」
女頭領聽了手指一頓,問村長:「是誰的屋?」
村長支支吾吾說不清。
女人的眼神暗了暗,不悅道:「不說?我倒親自看看開得開不得!」說罷也顧不得蕭琮,領着一眾人轉身就走。
片刻後,村東的茅屋前已圍滿了人,朗月樓門人有序地侯在女頭領身側,最外圍則是充滿好奇心的村民,時不時踮着腳尖伸長脖子往裏看。
女頭領盯着破舊房門上那把生鏽的鐵鎖,揮手招來一人,命道:「開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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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人剛上前兩步,就被蕭琮先一步地擋在了門前,看着面色愈發陰沉的女頭領,道,「這是我家存東西的老房子,早先請人來看過,門是萬萬開不得,開了壞風水。」
女頭領皺着眉,一把推開那個受命上前開鎖的下屬,踱到蕭琮跟前,冷冷道:「又是你。」
蕭琮單手背在身後,護住了鐵鎖,道:「情非得已,還請大俠見諒。」
女頭領卻不動聲色地瞄了眼腳下,忽然咬牙道:「地上的腳印是往屋裏去的,屋中分明有人,你當我是三歲孩子?」說完一把扣住了蕭琮的喉嚨,將她抵在門上。
蕭琮也沒想到她看得這樣仔細,只得啞着嗓子道:「是有人,是我家夫郎。」
女人的手又緊了幾分:「既然有人,為何不叫出來讓我辨認?」
蕭琮扳住她的手,一張臉憋得通紅,艱難道:「他得了很重的病,不能下床。」
女頭領聽了「哦」一聲,竟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