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女尊)
阿恆低埋着頭端起用過的髒水潑出門外,待折返回來,便靜靜地立在門邊不作聲。
這時蕭琮等人早已離開,屋中就只剩下柳行和阿恆兩人,柳行背靠着一隻軟枕,闔着眼睛不說話,但阿恆知道並他沒有睡着。
&子……」
阿恆低低地喚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過分安靜的空間令他更加局促不安,扯住兩側衣擺的雙手不住地顫抖着,過了一會兒,他終是挨不住似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膝行到柳行床前,一聲重似一聲地磕下響頭,邊磕邊哭道:「公子,是阿恆對不住您,剛剛……剛剛豫章小姐誤會了,阿恆該向她解釋才是……可是……可是不知是怎麼了……我……我竟說不出口……」
他越說越情急,越情急便越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剩下額頭撞在地上的悶響和斷斷續續的抽泣。
終於,柳行睜開眼來,對阿恆道:「你喜歡她?」
&是……阿恆不敢!」聽了這一問,他嚇得連磕頭也忘了,連聲解釋道,「阿恆只是個侍童,怎麼敢……怎麼敢痴心妄想……」他這般說着,牙齒卻緊緊咬住了嘴唇,低垂的目光中透出幾分不甘。
柳行無聲地笑了笑:「既然不是,你就去對她說清楚吧。」
&阿恆猛地抬起頭,清秀的臉龐上掛滿淚珠,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柳行,一句答應在嗓子裏滾了幾圈怎麼也吐不出,等到了嘴邊卻變成苦苦哀求。
&子,求求你饒過阿恆這次吧……我若是說了,旁人都當我是陰險自私的小人,往後……往後還怎麼做人呢?求公子看在……看在阿恆伺候您還算盡心盡力的份上,就……就……」他臉色陣紅陣白,片刻後,才終於下定決心般地揪住了柳行的衣袖,低泣道,「求您把豫章小姐……讓給阿恆吧,等公子的孩子出世,阿恆一定讓豫章小姐收她作義女,絕不會讓小小姐一出生就沒有娘的…>
柳行揮出的手還停在半空,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會這樣衝動和憤怒。這一掌打得太狠,掌心和手指在麻木過後開始泛起刺痛。
不錯,他喜歡豫章,喜歡了很多年,知道她的性情,她的喜好,知道她對兩個月前和她春風一度的「檀郎」念念不忘。
但是豫章沒對他動過心,他是那個飛揚跳脫的女子眼裏最無趣的死水一樣的男人。
後來,他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也曾經因此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卻被沈喬偶然中得知真相,以此威脅,從此在豫章心中多了趨炎附勢,是非不分的罪名。
漸漸地,他明白過來。坦言又能怎樣,過了那一晚,他是柳行,不是檀郎。檀郎令豫章一時情動,柳行卻不能與她相伴一生。
他有他的驕傲,不可能變成為迎合女人而存在的卑微的男人,也不會接受以孩子為籌碼的愛情。
更何況過了今日,他已經決定放手。
柳行平靜下來,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沉默了半晌,他對阿恆道:「孩子的事不用你操心,去告訴豫章,我把你送給她了,請她笑納。」
阿恆聞言,楞了好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直到柳行說了句「出去!」,他才忙慌爬起身來退出屋,半途不慎撞翻了銅盆,卻一刻也不敢停留。
同一時間,蕭琮、冷寂雲和豫章三個人正在藥師門的思過房裏審問玉奚。
玉奚被點住穴道放在椅上,兩隻腳褪去鞋襪,腳心裏竟不知被豫章塗了什麼藥水,此刻癢得像有幾百隻爪子在撓,想伸手去抓一抓,奈何胳膊卻動不了,直叫他難受得笑出眼淚來。
&丫頭,你給我抹得……哈哈哈哈……抹得是什麼東西……再不放開我,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癢……癢死我了……」
豫章悠哉悠哉地蹲在他身前,看他到了這時還敢嘴硬,便拿出根狗尾草在他兩個腳心上掃來掃去,不消片刻,就令玉奚罵也罵不出來了,她這才嘻嘻笑道:「我還沒跟你算在紅袖樓騙我的賬,你倒先罵起我來了。你罵我也不打緊,只要一五一十答了我大師姐剛才問你的話,我就放了你,你看怎麼樣?」
她這麼說着,手裏那根草卻動得更快更輕,哪裏像是被罵了也不打緊的樣子?
玉奚被她折磨得恨不能一頭磕在牆上撞死
第47章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