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女尊)
透骨寒氣迎面撲來,石室內堆積着無數冰塊,不斷飄升的白霧繚繞在冰窖正中一口巨大的冰棺四周。
冰棺里仰面躺着個男人,他身形枯瘦,兩頰凹陷,蒼白的面孔上透出濃重的死氣,只有從眉目間還能依稀看出尚未褪盡的風韻,而他散開的黑髮像是經歷了一場火焚,參差不齊的發尾泛着焦黃。
蕭琮即便從未見過這個人,也能從身邊那人的神情中猜到是誰。
無法想像,冷謙的屍體竟然被蘇枕河冰封在石室里整整十年!
站在冰棺前片刻,冷寂雲已凍得嘴唇發青,好像泥雕一般一動不動地盯着冷謙的屍身。
半晌,他向前伸出一隻手,遲疑良久,竟猛然在半空中變化成掌,發泄似的接連朝四面石壁奮力揮去。
伴着陣陣巨響,石塊紛紛落地。
&雲!」蕭琮心頭一緊,伸手攬過他的肩膀,使兩人緊緊地挨在一起,「死者為大,咱們先把冷前輩送到蘇家下葬,也算是了了他最後的心愿,其他的事以後再想不遲。」
沉穩的語調稍稍平復了冷寂雲雜亂的心緒,他雙眉上結了層白霜,牙關劇烈地打顫,手指如痙攣般緊扣着蕭琮的衣襟,最終無聲地點了點頭。
這時,忽聽四面牆壁上不斷傳來輕微的喀喀聲,循聲望去,只見石面被擊破處竟迅速地裂開了幾道口子,裂縫向四面八方延伸,很快地,整面牆壁都佈滿了裂痕,碎石塊接二連三剝落下來,騰起滾滾灰塵。
兩人驚愕之下忙舉袖掩住口鼻,待煙塵褪去才能稍稍睜開眼。
&些是……」蕭琮目瞪口呆地看着四面牆壁夾層里陡然露出幾千幅畫像,每一幅里所繪的都是同一個人!
畫中人與冷寂雲有三分相似,劍眉如飛,目如點漆,墨黑的長髮或是披落,或是挽在腦後,姿態神貌亦各不相同,肅容時固然冷漠孤傲,微笑時則更添三分麗色,顧盼生情,風華無雙。
冷寂雲怔怔地望着那畫像,嘴唇動了幾動,竟說不出話來。
蕭琮待寬慰他幾句,忽然間神情一變,疾聲道:「有人!」說罷拉起冷寂雲直奔出密室,末了猛地一掌拍出,機關便碰一聲重新合攏了。
房門幾乎在同時豁然敞開,幾十名血閣人魚貫而入,將兩人重重包圍。
門外立着兩個人,一個是符青,另一個全身都裹在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里,臉上戴着一枚銀質面具,只露出披散的捲曲長發以及兩隻深邃的眼。
蕭琮皺了皺眉,下意識道:「蘇枕河?」
面具後面發出一聲笑,那人並沒說話,而是徑直走到鋪着白老虎皮的軟榻上坐了下來。
蕭琮見符青一直跟在她身邊,心裏突地一跳,兩眼直直向符青望去,希望能得到一個否定她猜測的眼神,可對方只是低垂着目光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符青臉色難看地對黑衣女人拱了拱手,道:「符某答應閣主的事已經辦到,不知閣主答應在下的是否也能兌現?」
蕭琮聞言,一顆心立時沉了下去,不可置信道:「符青,你出賣我?!」
符青的目光閃了閃,將臉扭向另一邊。
只聽蘇枕河拍了兩下掌,片刻後,楚硯之便押着被五花大綁的鳳江臨走了進來。
蕭琮見狀更驚,連冷寂雲也不禁皺起眉頭。
&來你們很吃驚?」蘇枕河忽然招手令楚硯之近前,隨即扣住他的腰將人帶進懷裏,聲音又冷又低沉,「冷寂雲,你該知道硯之是我座下八位美人之一,早晚是我的人。竟然妄想收買他替你效命,你這個左使也做得太不安分了。」
她伸手扳過楚硯之的下巴,湊近他:「相比之下,還是硯之更乖一點,對嗎?」
楚硯之被她按着,感到一股壓迫襲來,喉結上下滾了滾,張口道:「硯之不敢對閣主不忠。」
&好!」蘇枕河大笑,放開了他。
冷寂雲咬牙道:「看來硯之早將全盤計劃告知閣主,又有符樓主佯攻掩人耳目,寂雲縱然有通天的本事,這次想不認輸也難。」
蘇枕河道:「既然認輸,怎不跪下謝罪?」
冷寂雲便真的朝她跪拜下去,道:「屬下自不量力,犯上作亂,請閣主責罰。」
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