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麼出去呀?」黑漆漆的山洞裏,湲姐兒挽着弘哥兒的手臂,軟軟地問。
弘哥兒在洞口擠了半天,的確是進來不易,出去更難,他皺了皺小小眉頭,寬慰道:「實在爬不出去就只有等了,爹爹和娘親若是發現我們不在房裏的話,一定會派人來尋的。」
說着,打了個噴嚏。
天氣嚴寒,他把棉襖給了妹妹,自己穿着單薄的中衣,冷得渾身發抖。縱然他習武一年有了一些資質,但在對抗大自然的威力時仍舊沒有任何優勢。
湲姐兒湊近他,把衣服重新披回了他身上:「哥哥你穿着,會凍壞的。」
弘哥兒搖頭,一本正經道:「男人凍一下沒事!女孩子身子嬌,凍了等你長大了要吃苦頭的。」
湲姐兒歪着腦袋,笑眯眯地道:「反正這件衣服很大啊,我們一起穿好了。」
弘哥兒看了看寬大的棉襖,再看了看妹妹瘦小的身軀,遲疑片刻後穿上了棉襖,並將湲姐兒抱在腿上,然後裹着湲姐兒扣上了扣子。湲姐兒哈哈大笑:「哥哥你懷孕了!」
弘哥兒「噗嗤」笑開:「爹爹說娘親懷孕生子可辛苦了,將來你嫁了人,我替你生孩子吧!」
爹爹說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妹妹這麼羸弱,一年風寒三五次,若是再生孩子,肯定要生到閻王殿去了。
四歲的孩子似懂非懂,湲姐兒睜大水汪汪的眸子,愣了愣,隨即抱着哥哥的小蠻腰笑道:「好呀,那我把你打包到嫁妝里。」
……
兩小無猜的小不點兒你一言我一語,講得捧腹大笑,孤寂的夜似乎沒那麼冷了,不知過了多久,湲姐兒困意來襲,打了個呵欠便貼着弘哥兒的胸膛閉上了眼睛,嘴裏還不忘嘟噥幾句:「幸虧我們有心靈感應,不然你都找不到我……那樣我會凍死的……」
弘哥兒本也有些困,聽了這話卻是驟然清醒:「心靈感應?不是……不是你叫我來找你的嗎?」
湲姐兒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啊?我叫你來找我?什麼時候?你……你剛剛不是還在問我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你……」
「是啊,我是很奇怪你怎麼會約我到這種僻靜的角落?」弘哥兒瞪大眸子問。
湲姐兒瞠目結舌:「你只管告訴我,是誰叫你來找我的?」
弘哥兒摸了摸鼻樑:「是……」
「二夫人呀!」馬車上,雲錦熙笑得花枝亂顫,「二夫人你快出來,甭躲了,躲也毫無意義。」
水玲瓏瞳仁一縮,就看見甄氏從雲錦熙隊伍里的另一輛似乎裝載着貨品的馬車裏下來。甄氏始終低着頭,叫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她微微發抖的身子和不太穩健的步伐足以說明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水玲瓏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甄氏走了幾步,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無心傷害哥兒和姐兒,但我沒辦法,她……她抓了萱姐兒,用萱姐兒的命威脅我,要是我不替她辦事,她就……她就殺了萱姐兒……玲瓏我也是沒辦法……」
萱姐兒是喬慧和安郡王的孩子,二人成親後僅育有一女,便是萱姐兒。
水玲瓏握緊了拳頭,字字如冰道:「所以,為了你的孫兒,就要犧牲我孩子的命嗎?」
甄氏淚眼婆娑地望向水玲瓏:「這能怪我嗎?要不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萱姐兒又怎麼會淪為人質?說白了,我們是倒霉,才攤上你們這樣的破事兒!」
水玲瓏厲聲道:「甄明嵐!這種話你怎麼說得出口?當初是誰在喀什慶犯了事兒過不下去就跑來投靠鎮北王府的?有本事你就留在喀什慶!等二叔處置你們!」
甄氏的脖子一縮,悻悻地低下了頭。
雲錦熙優雅地喝了一口茶:「你們倆還要爭執多久呢?我好像沒什麼耐心了。」
甄氏站起身望向雲錦熙:「萱姐兒呢!你說過我幫你把水玲瓏的孩子騙到後山的山洞裏,你就放了萱姐兒的!」
雲錦熙不緊不慢地吃了一塊栗子糕,慵懶地說道:「哦,是,我是那樣說過。但……」看了甄氏一眼,看得甄氏心裏一陣打鼓,又道,「那是之前的條件了。」
甄氏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在地上:「你……你不守信用!」
04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