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龍沒料到這醜陋不堪的老怪物竟然很有見地,他聽公冶乾也曾這般說過,不過林青龍自小被惡鬼纏身,善惡觀念仍是一片混沌,只覺得他對軒轅月好便是善,軒轅月害他便是惡,現在聽仇無常娓娓道來,受益頗深,心道:「原來每個人都有善的一面,亦有惡的另一面所在。」
林青龍對仇無常道:「欲練這鏡仙術,要讓那鏡仙溶在體內才成,後文記載有其他仙術,不過師父尚未教我,我自己也懶得看。」
仇無常笑道:「那老夫先嘗試修煉其他仙術,若能貫通,定然教你這小鬼頭。」
林青龍心直口快道:「你能看懂麼?」
仇無常哼了一聲,罵道:「你當你自己資質差悟性差,旁人都跟你一樣麼?」心中卻自嘆:「倘若旁人對老子說這話,定然教他生不如死,可從這小子嘴裏說出來,我怎麼不惱呢?」他沒再理會,聚精會神的鑽研仙術去了。
這下林青龍卻無聊的很,只好自己打坐運功療傷,丹田裏的真氣絲絲縷縷散若亂麻,周身的經脈更如同被鉛塊堵住了一樣,難以遊走。
這反而激起了林青龍的鬥志,他從頭開始,將真氣一絲一線緩緩聚集,慢慢疏導受損的經脈。
這一老一小紛紛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人在外吼道:「吃飯了,趕緊過來接着。」聲音惡語惡氣,極不友善。
林青龍四處打量,才發現洞頂那小口處有位中年道士向里探頭,放下繩索,將飯菜吊了下來,林青龍趕忙問道:「這位師叔,可知是誰把我送到這兒?」
在不老峰上,林青龍身為公冶乾之徒,輩分極高,尋常二代弟子都得換他師叔,現在林青龍自降身份,自是為了討好那人。
那中年道士重重哼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好好想想三天前你都幹了些什麼?」
「三天?」林青龍疑惑道:「竟然過了這麼久了!」他透過那洞口朝外看去,只見天色漆黑,怕是已到深夜。
林青龍又問:「我師父呢?」
那道士冷笑道:「哼,你當這回你師父能救你嗎?你犯下這等惡行,只有死路一條。今晚最好吃飽一點,明日便要上路了!到時別做了餓死鬼。」
林青龍更是疑惑:「上路?上什麼路?難道要我下山嗎?」
那中年道士冷然道:「別做夢了,明日長老會公決,之後就賜你死了,你放心,咱們不老峰不像官府要砍頭分屍的,只消得給你服下一枚由劫部練出劇毒丹藥,保管送你上西天!」
這話就算林青龍再笨也能聽明白了,破口大罵道:「送你爺爺上西天!明日你準備披麻戴孝吧!」
那道士罵人的本事顯然比不上林青龍,氣得手舞足蹈模樣甚是滑稽。
林青龍哈哈大笑,道:「你這蠢道士想打我嗎?有種就下來呀!」說完呲牙咧嘴,挑釁那人。
那道士怒火更盛,向林青龍啐了一口唾沫,林青龍連忙躲過,可又牽動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那道士終於出了口氣,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那人離開之後,林青龍大大苦惱起來,哭喪着臉道:「蛤蟆大仙,明日咱們就要嗚呼哀哉啦,你快想想辦法!」
哪想仇無常整個人都沉迷在《殘影之書》當中,滿腦子都是聞所未聞的仙術,哪裏聽得見他的話?
到了第二日,林青龍擔心的事卻沒發生,這一日安靜的很,整個白天沒有一人來打擾,直到深夜才有一個老嫗來送飯。
林青龍大喊:「昨天來送飯的那道士哪去了?」
那老嫗森然道:「他死了!」
那老嫗也不多話,提了籃子就去了。
林青龍卻想不通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接連過了幾日,都是那老嫗老送飯,不過任憑林青龍如何發問,她都不做理會。
這幾日裏林青龍運功療傷,小有成就,功力已經恢復了三成。
而仇無常整日修煉仙術,對於逃離此處的話絕口不提,似乎有些樂不思蜀了,對林青龍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也愛搭不理了,只有林青龍為他展示鏡仙分身術時,才讓他稍稍清醒過來,之後他更沉默寡言了。
這日裏林青龍突然奇想,這洞會不會有其他出口?
第十一章探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