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大廳,齊天翔站住了腳步,似乎是不知道該往哪裏走般,回頭看着陶然,等待着他的回應。
大廳很大,卻沒有賓館和酒店常有的接待台和休閒區,而是門廳和屏風,以及兩側的電動扶梯,很像商場和超市的景致,可卻安靜許多,除了擺放有序的幾顆綠植和鮮花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顯得莊重而肅穆。
門廳前是一面寬大的鏡子,擺放在迎着大廳旋轉門的前面,遮擋着剛進門人的視線,走過鏡子,左右兩側是電動扶梯,直面大廳後牆的是朱漆金字的巨大屏風,「為人民服務」的金色大字使大廳顯得異樣。
正是這個巨大的屏風,以及上面的字引起了齊天翔的警覺,而且從正衣鏡和屏風的擺設,還有大廳里花盆的擺放位置,使齊天翔覺得怪異,隨即就明白了擺放位置是經過精心選擇和計算的,暗合着風水中的玄理,是請人看過的,或者是很相信這些風水命理之類的東西的。
齊天翔突然站定了腳步,使陶然有些茫然,而齊天翔看向他的目光,更是使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也就只好看向了韓自在,似乎在等待着他解釋齊天翔的疑問。
&這樣,這裏原本是縣政府的接待賓館,建成之後正好遇到縣委、縣政府大院改造,就臨時在這裏佔用了幾層辦公。」韓自在似乎早就知道齊天翔會有這樣的問題,就趕忙滿臉堆笑地解釋道:「這也是為了節省辦公費用,如果在改造期間出去租房子辦公,一則沒有那麼多合適的房子,二則也增加了財政負擔。現在這樣儘管不是很方便,可也解決了很多的實際問題。」
&你們不方便呢?還是住宿客人不方便?」陶然好像明白了齊天翔停住腳步的意思,聽到韓自在的回答,更是對齊天翔的敏銳所暗暗讚嘆,同時也對韓自在的狡辯心生不滿,就威嚴地盯着韓自在問道:「我記得這棟大樓建成已經三年了吧!是不是從建成之日起你們縣委、縣政府就在這裏辦公?而且從來沒有想過要搬出去,是不是這樣?中央和省委三令五申不准建樓堂館所,你們可好,不但建成了這麼豪華的接待賓館,而且居然在這裏安營紮寨了,你們可真能耐啊!」
齊天翔冷眼看着陶然嚴厲的神情,更將韓自在的表情看在了眼裏,那就是看上去一副虛心接受,甚至還有些委屈的誠懇和虛心,其實內心深處卻並沒有任何的觸動,或者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這就是如今一些基層幹部的普遍心理,自由自在慣了,養成了老子天下第一,我行我素的處事習慣,改變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在他們的心目中,始終存在着代天子馭民的意識,不但高高在上,而且高人一等。如果沒有自覺的意識,任何要求和強調都是無濟於事的。
而且從陶然嚴厲的責問中,齊天翔也覺得好笑,看似嚴正的責問之下,卻不打自招地透露出,至少三年時間陶然沒有來過貴水縣,或者沒有來過這裏,不然不會不知道這裏發生的變化。齊天翔不願揭穿他話里的漏洞,可卻是深深地感到疑慮,一個市委書記,可以三年不到下轄的縣裏,那麼究竟每天都在忙些什麼?省城與縣城相比,遠近很清楚,可在某些幹部的心目中,省城永遠是最近的,而縣城卻並不在心中存放,開會佈置任務,然後聽匯報下指示,這就是管理基層的做法,而且形成了慣例。
&了,就不要站着這裏多說什麼了。」齊天翔望着陶然,又看看韓自在,冷冷地說:「周邊這麼多普通幹部在看着,好看嗎?」
齊天翔冷冷的話語瞬間提醒了韓自在,趕忙笑着伸手示意齊天翔和陶然,然後側身快步走着前面,帶着齊天翔等人登上了自動扶梯,上到了二樓之後,慢步引導着省市領導進到了二樓的會議室。
就在齊天翔與陶然在樓下停頓的時候,其他的人員已經提前上到了二樓,並且做好了必要的準備,因此韓自在將齊天翔等人帶進會議室時,會議室都已經準備就緒,甚至齊天翔的座牌都已經赫然寫好,並且擺放在了臨門靠牆一側會議桌的中間位置。
在大家的掌聲中,齊天翔在陶然的陪同下,緩步走到自己的桌牌前站定,緩緩地揮手向眾人致意後,慢慢坐了下來,然後饒有興致地看着大家有序地選擇着自己的位置落座,而眼角的餘光卻在觀察着眼前的會議室,並與省政府的會議室暗暗做着比較。
至因為有這樣的比較,除了潛意識的感覺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