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掩映在茂密綠植中的卵石甬道,齊天翔和秦亮並肩向着林東生所在的黃樓走着。…≦,
七棟小樓是按照勺子七星排位的方式建立的,齊天翔的紅樓處在勺把頂端第一位,而林東生是黃樓,排在中間勺間的位置,既是關鍵的着力點,又是中心的位置。
玄黃自古就與尊貴聯繫在了一起,既是傳統皇權的象徵和專屬,又因神秘玄幻的色彩,有着非比尋常的意蘊。
七星小樓到沒有很強的中心和皇權色彩,當初民國省政府在後院建立這幾個獨立的小樓,區別於前面已有的幾排平房,除了凸顯省府幾個重要部門的作用,其實也有着引領和統率的意味。在後花園裏建設省府中樞機構,既不破壞花園的整體結構和格局,又不產生喧賓奪主的突兀感,七星錯位設計,既迎合了星宿星位,有因勢利導地形成錯落有致的佈局,可謂是匠心獨具、別出心裁。
初期的小樓之間由迴廊連接,在濃密的林蔭和泉水中,迴廊既是遊園的通道,也是休息歇腳的所在。後來泉水乾涸,水面不復存在,濃綠的樹木不利於安全保衛,變成了低矮的綠植和灌木,迴廊變成了卵石甬道,使得掩映在樹木濃蔭間的小樓突出了起來,因其地位的特殊成為了權力和職位的象徵。
當初建設時,七棟小樓就沒有明顯的主次之分,因此大小和規制都是一致的,七種色彩的樓體也只是裝飾的不同,也沒有明顯的高低。河海省政府建立併入駐大院之後,省委、省政府合署辦公,七棟小樓與前面的平房形成了一個整體,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區別。只是後來省政府遷址另建,這裏成為了省委的辦公場所,特別是平房拆除建起了辦公大樓,這幾棟樓也才隨着常委們的入駐,有了特殊的意義。
從辦公區變成常委樓,似乎是不經意的動議,可也順理成章,安全保衛工作成為了最顯而易見的理由。也就是這樣的理由之下,後院與前面的辦公大樓之間有了明顯的分隔,高大的樹木被移走,變成了綠植和灌木,更利於安全防護。
初期的小樓因為是統一入駐,還是有明顯的職務區別的,中間的黃樓就是第一書記的辦公樓,也是中心的位置,有着眾星拱月的意味。後來隨着常委職務的調整,特別是領導職務的不斷變化,這個不成文的規矩,也在悄然發生着變化,往往是有空出的就有人進駐,並不一定都是按照職務高低來安排。這樣既可以尊重老同志的感情,也不使新老幹部交接出現騰房子讓位置的尷尬和不便。
久而久之小樓的順序也沒有了過多的講究,中心的概念也隨着常委數量的增多發生着變化,集體領導的理念被逐漸接受之後,七棟小樓已經不能承載所有的常委進駐,五大班子之外的紀檢、宣傳、組織、政法和統戰等部門地位的提高,成為領導集體中的組成部分,省會城市和較大市市委書記,也都進入了常委班子,七棟小樓已經不能滿足所有常委辦公的需要,人大和政協領導首先搬出了小樓,省委其他幾個部門的常委,依然在省委辦公樓內辦公,小樓成為書記、省長,以及專職副書記,還有幾位常委書記的辦公場所,因此中心的地位依然存在,但已經不是絕對意義上的權利中心。
齊天翔的紅樓與林東生的黃樓之間,還有橙色和青色小樓,儘管間隔的不遠,可沿着卵石甬道曲曲彎彎地走過去,也不是很輕鬆。好在有秦亮作伴,說着閒話倒也不覺得漫長。
走到黃樓跟前,林東生的秘書小李已經站在門前等待着了,見到齊天翔和秦亮遠遠地走來,也就迎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與兩位領導打招呼,然後引領着他們走進黃樓,沿着樓梯上到了二樓,輕輕地推開厚重的大門,請齊天翔和秦亮率先進門,隨後才跟了進來。
晨起的光線明亮而炫目,可從外面走進門廳,立時變得陰暗,還有一些陰涼,直到順着樓梯走到二樓,進入林東生的辦公室,才重新感受到陽光的明媚和溫暖。
林東生沒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而是坐在了鬆軟寬大的沙發裏面,似乎已經耐心地等待很久了。
看到齊天翔和秦亮進門,林東生緩慢地站起身來,剛剛站定就正好與疾步走來的齊天翔面對面站立,既不顯得久等,也不使齊天翔等待他起身,時間和分寸都掌握的恰到好處。
林東生握住齊天翔伸來的手,輕輕地晃了晃,目光上下打量着齊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