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駛離很久,齊天翔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望着不遠處坐着的馮俊才,認真而嚴肅地說:「抽時間安排人把老郭支書接到縣裏的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我感覺他的情況不是很好,要抓緊。」
「請省長放心,我這就安排這件事情。」馮俊才被齊天翔的神情深深地打動了,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回應道:「不僅僅是老郭支書,還有全縣農村的村幹部,凡是年齡在六十歲以上的,都安排進行一處全面的體檢,並且準備形成常態,逐步覆蓋到全縣鄉村七十歲以上的老人,爭取每年安排兩次體檢。」
齊天翔滿意地望着馮俊才點了點頭,隨即陰沉着臉不無好氣地說:「這些人中可千萬不要有你,你是特殊材料製成的,百病不侵長生不老,用不着體檢,更用不着任何醫療措施。」
齊天翔的細心和周到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深深感觸齊天翔體貼下情的厚愛,一切都做得自然自然自如,猶如家裏人一樣,而且真情真摯,完全不是做戲,而是實實在在發自內心的關愛。這也難怪齊天翔有那麼高的親和力,這不是職務可以帶來的,也是學不來的,只能是欽佩和折服了。
馮俊才聽着齊天翔的奚落,看到大家善意的鬨笑,臉上一陣發澀,尷尬地笑着對齊天翔說:「不特殊,這次一定不特殊,我與老郭一起去體檢,完不成任務您撤了我。」
馮俊才的回答又引發了一陣鬨笑,看着眾人的神情,他也只好嘿嘿地乾笑着,隨即感嘆地說:「原本就應該是頤養天年的年齡,可還是要豁出命沒日沒夜的干,不是他有這個癖好,也不是他願意這麼幹,後繼乏人呢,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看着車廂里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特別是齊天翔的神情更為關注,馮俊才也知道他想聽到更多的細節,反正現在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就嘆了一口氣說:「老郭支書已經七十多了,早就應該卸任休息了,可滿村青壯年黨員里就沒有一個願意接任的,就連他自己的大兒子不願意干,怎麼做工作也是死活不干,整個郭村幾十戶人家,就姓郭一個獨姓,他兒子都不願意干,別人就更是不幹了。」
「村委會主任一職以前也是老郭兼着的,村支書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村長也幹了十幾年了,沒有人可以接任是最現實的問題。幾個月前村委會選舉,幾經做工作,硬是把擔子壓在郭安懷肩上。」馮俊才望着齊天翔苦笑着,略帶嘲諷地說:「這在平原地區,或者說相對富裕地區,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實實在在地存在着。為了當村幹部可以打破了頭,一個村以往和睦相處的鄰里翻臉成仇人,甚至為了當選可以使陰招,或者花錢買選票,但在這裏卻是讓誰干誰不干,奇怪的現象啊!」
「說奇怪一點也不奇怪,沒有利益,或者說沒有動力,為什麼要干?」呂山尊接過馮俊才的話來,略帶奚落地着,隨即望着齊天翔認真地說:「村里窮,集體沒有收益,更沒有積累,當幹部不但受累,更是得罪人的事情,現在的『三提五統』取消了,以前就這些費用的徵收就不知要費多少口舌,經歷多少的磨難,說句不好聽的,比唐僧西天取經一點也不輕鬆,甚至好更難一些。老百姓掙點錢不容易,哪是起早貪黑苦掙苦熬一分分從地里刨出來的,拿出來容易嗎?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些還是宗親長輩,還不能撕破了臉,更不能說難聽話,實在收不上來,只能是自己先行墊付,可少了行,多了也沒有地方劃拉啊!都是農民,別人家沒有的,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呀!操心受累不掙錢,還要受着夾板氣,誰願意幹這樣的工作?還不如自己自由自在地種着自家的地,農閒時出外打打零工,日子也是一樣的過,而且還可以過的很滋潤。」
「還是呂書記了解農村情況啊!分析的透徹,而且入木三分。」馮俊才不失時機地恭維着呂山尊,感慨地對齊天翔說:「有時候我就不明白了,國家的惠民政策很正確啊!對農業的扶持措施和手段也很到位,可為什麼農村的現狀出現了這麼大的反差呢?同樣是深山區和丘陵山地,清荷村需要勞力幫工,而郭村卻留不住青壯年,我們不是要建立新農村嗎?新農村應該什麼樣?不就是老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安定祥和,環境清新雅致,安靜平和嗎?人活一輩子不就是尋求一個溫暖、溫馨的家園嗎?這些只有城市才有嗎?農村不也是家園所在嗎?」。
看着齊天翔愈發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