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我們縣山區面積大,深山區行政村和自然村多的實際,我們在合鄉並鎮的基礎上,重點推行了鄉鎮大綜合運行試點,試圖將管理和服務更加的具體化、規範化。」看到齊天翔和大家都在等待着自己的匯報,馮俊才清清嗓子慢慢地說道:「我們選擇了幾個山區鄉鎮進行試點,簡單地說就是根據山區實際,將鄉鎮一級機構變成行政服務中心,最大限度地貼近老百姓。」
馮俊才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一下子說出了所有的情況,說完之後也就不再往下說,等待着齊天翔的問話,以便集中精力作出回答。
齊天翔沒有順着馮俊才的話意問話,直覺告訴他,這樣的試點和效果不需要他作出判斷,郝涵和閆勇會說出自己的觀點和看法,自己沒必要大包大攬,就像他們不願意讓自己知道太多一樣,這樣的事情走組織程序,效果和力度會更大一些。
望着馮俊才直視的目光,以及所有人的關切的眼神,齊天翔想了一下,緩慢地對馮俊才說道:「合鄉並鎮,這個還好理解,現在通訊技術和交通比較發達,具備建立大區域管理的條件,大治安管理模式也不是什麼創舉,西方國家,尤其是香港等地,就是大治安管理社會事務的運行模式。取消農業稅和其他稅費之後,農村的問題就是農業生產和穩定的問題,大治安模式也可行,但我關心的問題是,減員增效之後,職能進行了大範圍的調整,人員怎麼流轉?七站八所的富裕人員如何安置?」
馮俊才沒有想到,齊天翔會直接問這樣的問題,也不是沒有想到,而是覺得齊天翔是應該先詢問一些細節之後,才會順理成章地轉到這個問題上來。可齊天翔沒有任何的過渡,直接就衝着焦點問題而來,由此可見齊天翔縝密的思維裏面,最為關心的也還是減員之後的安置和穩定問題。
「這次我們採取的也還是小步慢走的漸進方式,不急於求成,幾個鄉鎮造成的壓力也還是容易消化的。」馮俊才側臉特意看了一眼郝涵,隨即正視着齊天翔認真地說:「合鄉並鎮之後,確實是富裕了很多人員,但大治安模式之下又缺少很多公安管理人員,兩相衝抵之後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馮俊才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掰着手指給齊天翔算着:「原本機構編制對鄉鎮固定人員就有一定的職數配置,應該說是附和基本需求的,超編配備的主要是領導職數和鄉鎮自己的編外人員。七站八所的人員根據需求,有些是早就應該撤回的,超職數配備的幹部回縣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編外人員擇優錄用下掛村組試用。這樣退休一批,上手一批,下派一批,三個鄉鎮多出來的二十多個幹部,還是容易安置的。」
「說得熱鬧,合鄉並鎮人大、政協並沒有消失,只是進行了整合,即使削減也是換屆選舉時的事情,現在大綜合大治安的管理模式,不用說人大、政協勢必會關門大吉,超職數配備幹部可以異地安置或上收,鄉鎮人大、政協的代表委員如何上收?」齊天翔似乎並不願就此停止自己的詰問,自己問的越多,越能給他們以提示,就毫不客氣地說:「就不怕代表委員們上訪反對嗎?」。
馮俊才臉色立時變得嚴峻,齊天翔提出的問題是現實存在,現在的做法是暫時停止鄉鎮人大、政協的工作,過細的打算還真是沒有,現在齊天翔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着,還真是把他給問住了,就有些尷尬地強笑着說:「齊省長見微知著,一針見血,這些問題還真是沒有充分考慮到,這是瑕疵,嚴重的瑕疵。」
「是不是瑕疵還需要判斷,修正也不是問題,但基層人大、政協作為黨和政府的重要參政議政機構,在基層社會穩定中的作用,是不能忽視的,這也是有法理依據的。」齊天翔將目光轉向了郝涵,儘管神色變得溫和,可卻並沒有絲毫的客氣,「作為法學院的碩士,郝書記也沒有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嗎?」。
齊天翔的話語儘可能的溫和,可在郝涵聽來卻句句剜心,臉上瞬間掛上了不自然的紅色,坦誠地看着齊天翔,誠懇地說:「齊省長批評的很對,這些事情我確實是忽視了,沒有注意到,也許是光顧了考慮大治安模式可行性和積極性的問題,忽略了組織機構的完整和法理依據的問題了,這些問題下一步還需要作專題研究,儘快加以彌補和完善。」
齊天翔望着郝涵和馮俊才不自然的神情,不用說其他人的表情也不會太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