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諾的季布如何面對,還有慷慨赴死的荊軻如何泯目。」齊天翔有些激憤了,當然還是沒有忘記又給呂山尊遞上一支煙,「當然還有那些在漫漫商路上跋涉,將信譽視為比生命還珍貴的晉商和徽商群體,那些以信譽為紐帶形成的道德傳統,高度不比單純依靠契約約束的境界高上百倍?」
「可惜古代版的趙氏孤兒可以傳承至今,而現代版的溫州借貸模式卻讓傳統和道德,變成一地雞毛。」呂山尊定定地看着齊天翔,目光中閃爍着深深地憂慮,隨即轉憂為喜地說:「好在還有一個現代版的愚公移山正在熱映,當他律難以懲戒,自律被物慾社會踐踏的時候,群律就必然,也必須發揮應有的作用,因為這個社會需要秩序,更需要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而這種精神的取得和傳承關乎着文明的延續,更關乎着民族的生死存亡。」
「去你的。」齊天翔先開始還在認真地聽,但聽到呂山尊背誦的卻是自己文章的內容時,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就笑着欠身擂了呂山尊胸口一拳,隨即收住心神調侃道:「你這老夥計不夠意思啊!前腳我到任,後腳你就去了中央黨校短訓去了,這一走就是三個月,是躲我呢,還是對我有意見?」
「既是躲避,也是有意見。沒聽說過文人相輕,商人相賤的古訓嗎?」呂山尊呵呵笑着頑皮地說:「我得仔細地反思,特別是尋找一下,咱們兩個人的差距到底在哪裏?結果在鄭老師的辦公室里,我從老師精心收集的你見諸報端的大部分文章,才真正發現我們的差距到底在哪裏。」
說着話,呂山尊賣起了關子,望着齊天翔緩緩地說:「想聽聽差距到底在哪裏嗎?」看到齊天翔含笑的神情,才得意的接着說:「想聽不難,只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不過有一個消息可以提前告訴你,從若干天起,你已經不是鄭老師在河海唯一的學生了,本人已經正式加盟,成為你的師弟了。」
「早就知道了,還正式通告,還要答應你的條件,晚上請你吃飯喝酒好不好?」齊天翔瞪了呂山尊一眼,不無好氣地笑着說。
「謝謝師兄賜飯,師弟領情了,酒不挑、菜不論,只要管飽管夠就行。」呂山尊站起身,恭敬地鞠躬作揖,態度誠懇恭謹地說:「在下承蒙師兄厚愛,不敢隱瞞真心,現在就一一道來,請師兄明斷可好?」
看齊天翔不理不睬的神情,呂山尊知道齊天翔是故意這樣子讓他看,就祥裝失落地嘆了一口氣說:「這就是我們兩人的區別,我們兩個人相同的都是人生和詩意,只是你的目標是人生的詩意,而我的目標卻是詩意的人生。」
「有什麼區別嗎?」認真地望了呂山尊一眼,饒有興致地說:「說來讓我也長長見識,看看我們的呂市長這一次學習回來,進步了多少?」
「你還別不信,我的人生目標是詩意,是希望人生富有激情,富有詩意,不管是我從軍戍邊,還是援藏盡職,吸引我的永遠是哪心中的聖潔,以及走向聖潔的渴望,還有的就是為這份聖潔獻身的執着和付出。我按照自己心中的導引在行進,苦也好、累也罷,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無怨無悔。」呂山尊神情變得肅穆,神態也變得認真和嚴肅,緩緩地接着說:「你的人生也是詩意,但卻是為了人生美好的詩意,無論是教書育人,還是從政當官,你總是在辛勤地挖掘着人生的美好和詩意,你的人生已經超出了人本的範疇,演變成一種人文關懷,而人生的目標也不是現實的存在,推演出全部的美好的願望在裏面,可以說蘊含了所有人類應該有的美好,從意境到現實,從願望到期待,可以說你的人生更像宗教的求索,苦苦跋涉的目標永遠都在前面,永遠都難以到達終點,就像你有一篇文章裏面所說,孤獨的行者永遠都在路上,疲憊後的歇息往往只是驛站的短停,是在夕陽中渴望的港灣,而朝霞滿天的時候,就又是一段行程的開始,沒有終點,沒有盡頭。」
「這就是你的發現嗎?」齊天翔被呂山尊的敘述深深地吸引了,但表現在臉上的神情卻是不屑一顧,撇着嘴說道:「為了騙我老齊一頓飯,也沒必要下這麼大的功夫啊!不論是文人的惺惺相惜,還是同事間的迎來送往,接風宴還是應該請你吃的,坦然接受就是,不要不好意思,更不要愧疚,你當得起。」
「你還別撇嘴,這還不是我的看法,也是老師的評價。」望着齊天翔來了興致,呂山尊就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