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可不可以請齊書記中午賞臉一起吃個飯!」會議結束時,郝涵隨着齊天翔走出會議室,認真卻口吻輕鬆地說:「對我們的工作也進行一些具體的指導。」
「還是忙你的吧!」齊天翔對郝涵陰陽怪氣的話很是無奈,就側過臉瞪了她一眼,微微笑着說:「如果真是想請就拿出點誠意來,中午請我又能吃點什麼?手擀麵,蓋澆飯,或者快餐盒飯?」
齊天翔說着話,看了看呂山尊,然後才對郝涵說:「晚上吧!山尊和我一起去赴宴,把金龍和李正都叫上,看看老劉劉唐子是不是有時間,一起熱鬧熱鬧。」
「那好吧!我心裏有數,安排好了我通知山尊市長。」郝涵明白齊天翔的用意,可看到會議室外的走廊里人來人往,原本要說的話只好強忍住了,一本正經地與齊天翔握手告別,客氣地說:「那就不影響齊書記的工作安排了,咱們晚上見吧!」
齊天翔對郝涵神態迅捷的變化深表讚賞,禮貌地與郝涵握手告別,並含笑目送着她轉身離去,等郝涵轉過走廊消失之後,才收回目光看着呂山尊,微笑地說:「不請我到你房間裏坐坐?」
呂山尊沒有說話,笑了一下,帶着齊天翔向電梯間走去,乘電梯,出電梯,然後是開門請齊天翔進房間,始終溫和地笑着,沒有說一句話。
齊天翔在呂山尊的謙讓下,率先走進了房間,一個大房間中間用鏤空屏風隔斷,形成了里外兩個房間,裏間擺放着一張床,以及一個寫字枱,放着一個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外間除了一大兩小三個沙發和茶几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寫字枱,上面擺放着枱燈和文件資料之類的東西,似乎是晚間辦公的地方。
「嚯,你這裏真是奢侈,里外兩間辦公室,而且是傳統和現代兩種模式,隔斷鏤空,既彼此獨立,又互相關聯,隨時可以穿越,還可以交流融合。」齊天翔呵呵笑着走到寫字枱前,仔細地觀看着拜訪在上面的書籍和資料,隨手拿起一本打印出來的書稿,饒有興致地翻看了起來,邊看邊戲謔地說:「《用腳步丈量人生》,這書名好,有點深邃的哲理意味,不過好像有點不務正業啊!」
「私人空間請勿騷擾,個人物品也請不要隨意翻動。」呂山尊的目光始終追隨着齊天翔,看到齊天翔拿起了書稿,就微微笑着表示抗議,隨即解釋道:「這是我的一本散文自選集的校對稿,已經寄來有一個時期了,出版社等着我簽字授權呢,一直就沒有時間,人家都催了幾次了。
呂山尊說着話,伸手示意齊天翔到沙發這邊坐,眼睛直直望着齊天翔自嘲地說:「我也是想看看除了當官,寫字能不能給我找的一條吃飯的路。」
「不用看,也不用試,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不但寫字,就是當裝卸工,搬運工,你都能混個肚圓。」齊天翔緩慢地坐在沙發上,接過呂山尊遞來的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說:「而且還更省心,更簡單,或許還會更快樂。」
呂山尊定定地望着齊天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低聲吟誦着:「鬱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
「好一個《憂憤》,當年的左思也不過如此吧!」齊天翔直直地看着呂山尊,目光中含着深深的關切,也有着淡淡的譏諷,隨即大聲吟誦道:「蓋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惶惶數千年,一部大書,無數先賢大哲困頓至斯,你現今毫髮未損,健碩如常,比腐刑殘軀的太史公何如?」
「說來如是,放到歷史的大背景下,這點委屈算得了什麼,不放在心上,也就不在心上,時間拉長個幾十年,這些還能進入情緒之中嗎?」呂山尊淡淡地笑着,看着齊天翔坦誠地說:「當着您老夥計的面,不免有些鬱悶罷了。」
望着鬱鬱寡歡的呂山尊,尤其是他那稜角分明的臉龐上落寞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齊天翔,可卻說不出任何勸解的話,剛才大段的朗誦也不過只是自己情緒的表現而已,真正鬱悶的不僅僅呂山尊,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可卻不能任由這種情緒蔓延,更不能無限制地感染,這樣下去低落的情緒就會像瘟疫一樣,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