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黃師傅疑惑地定定看了齊天翔一眼,轉過臉看着王世安,爽朗地笑着,「當然不能這麼慢待,怎麼着也得準備幾個硬菜。[書庫][]放心吧,我已經給姑娘打了電話了,一會她們就提前收攤回來了,也會捎幾個菜回來。」說着話,關切地望着齊天翔歉疚地說:「屋裏有些涼,抱歉就不要脫大衣了。」
「黃師傅太客氣了,都不用準備什麼,家常便飯就很好,吃的舒服,也踏實。」齊天翔慢慢開口道,侷促的房間使他覺得心裏堵的厲害,漸漸平復着心裏淤積的火氣,也慢慢適應着屋裏的環境和氣氛。
王世安從齊天翔陰沉的神情中似乎讀出了什麼,尤其是看過來的眼神,似乎在提示着他什麼,就祥裝不解地問:「剛才我朋友還好奇地問我,這房子的窗框都到哪裏去了,我說讓他一會問師兄。師兄,你給他解釋解釋。」
「解釋什麼,都讓拆走了唄!客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黃師傅沒好氣地撇了王世安一眼,轉向齊天翔的神情卻很是客氣,「其實也簡單,說來卻氣人。原本說好要動遷的,條件儘管苛刻,而且斷水斷電的霸道也可以忍受,可畢竟已經簽了協議,也就認可了事實,可搬出去快一年了又說不拆了,租房補助也停發了,有房有辦法的就忍了,沒有地方也沒有辦法的就只好又搬回來了,畢竟還是一個遮風避雨的房子,總比沒有強一些。」
黃師傅平淡地講述,似乎是在說着別人的事情,但在齊天翔聽來卻是驚心動魄,從一個好好的住房,到現在的狀態,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可能平平淡淡,但在弱勢的工人看來卻只能接受,只能委屈地默默承受,「這怎麼可以,總要有個說法,拆遷要有拆遷的說法,不拆也要有不拆的解決辦法,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沒頭。」王世安悶聲悶氣地嘟囔着,「原本說好的連片開發,這幾棟樓與廠房是一個整體,現在辦公樓建起來之後,這幾棟樓的位置建兩棟樓位置不夠,建一棟樓不夠回遷的幾百戶居民安置,所以誰也不願幹這賠本的買賣。也就只能是這麼不死不活地拖着,師兄他們到集團討說法,也就是想讓集團給個解決的辦法,已經不止幾十次了,都是集團推給房地產公司,公司推給集團,誰也不願真正解決問題,也就成了一局死棋。」
「想得美,幾百戶居民的安居大事,說沒事就沒事了?不說責任,起碼的契約精神應該有吧!誰的責任誰來負,誰也跑不了!」齊天翔陰沉着說出這些壓抑已久的話,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公有人管,就不相信這樣的事情,有人就能長期一手遮天。」
「說是這麼說,理也是這麼個理,可真到了真章就難了。」齊天翔的話使黃師傅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可隨即就黯淡了下來,無奈地說:「幾年上訪下來,真是看不到希望了。」
「看不到希望,或者說心中沒有了希望,就真的沒有希望了。」齊天翔真摯地看着黃師傅說,也知道自己所說的沒有任何意義,就轉過臉去,對王世安意味深長地說道:「利益的事還得從利益入手,錢的事還得從錢上解決。」
王世安從齊天翔的話里明白了他的意味,重重地點了下頭,轉臉對黃師傅說:「老齊的話說得在理,千萬不能失去信心,那就真沒有希望了。」
「老齊?」黃師傅疑惑地看着王世安,又轉過臉仔細地定定看着齊天翔,很快站起身來,伸出手來握住齊天翔的手,連聲說:「我見過你,你是省紀委的齊書記。哪天在集團辦公樓看到過你。」
看黃師傅認出了自己,齊天翔也站起身來,緊緊地握住黃師傅的手,呵呵笑着說:「還是沒有瞞過你的眼,你好啊!黃師傅。」
「好,好,好!」黃師傅顫抖的嗓音,難以掩飾心中的激動,除了激動,再也說不出來什麼別的話了。很久才難以抑制激動地說:「你願意管這事,我們這幾百戶人家就有希望了。」
「不是我願意管這事,而是應該管這事,也必須管這個事。」齊天翔不由分辨地說:「這不是誰感謝誰的問題,而是我們應該做,並全力做好的事情,做不好說輕了是瀆職,說重了就是犯罪。」
齊天翔激動了,還想再說些什麼,想了想又忍住了,畢竟現在這些職工們需要的不是許諾,而是實際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