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先說兩句,也算是為這次調研定個基調吧!」看到陶然又要說話的意思,齊天翔就率先開口說道:「山陰市地處我省西南山區,是一個多山多丘陵的地級市,所謂地無三尺平就可以準確地概況這裏的地形地貌,以及相對困難的自然環境,對發展經濟,提高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條件,都產生了很多不利的局面。這些制約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問題,如何解決,如何在既保護自然環境,又因地制宜發展特色經濟和山區綠色產業,這需要有一個清晰明確的發展思路。」
齊天翔說着話,有意停頓了一下,側過臉來看着陶然,然後是面對着貴水縣的大小官員,神色自然地接着說道:「同樣是西南山區,華沂市有老區根據地的紅色印記,有依託產業佈局的煤炭和重工等支柱產業。西南山區三地市的萊州市,有萊鋼這樣的巨型鋼鐵企業,即使沒有很大的造富能力,起碼在穩定就業,穩定社會形態方面,也有着不可比擬的優勢。這些條件山陰市都不具備,具備的只是山高林密,交通不便,或者還有叢山峻岭中尚待脫貧的萬千農戶。」
「面對這些不利的形勢怎麼辦?是因地制宜小步慢跑,還是原地不動等待扶持,或者是有水快流向資源要效益?」齊天翔一連串的反問之後,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自問自答地說:「華沂市的沂龍集團養豬養出了一片新天地,田家窪村靠煎餅做成了一個產業,萊州城郊的『中國結』紅遍了大江南北。這些產業都有着很高的技術含量嗎?需要很高的資金和技術門檻嗎?我還真沒有看出來。山林經濟我們山陰的縣市區都有發展,形不成產業規模和效益的原因,除了交通制約因素,我們各級黨委政府的指導思路上,是不是也還有着嫌累怕煩,實體經濟問題多效益差的畏難情緒,或者是螞蟻吃大象---無從下口啊!」
齊天翔嚴肅的話語中帶出了一句詼諧的歇後語,引起了眾人的輕笑,也是嚴肅的會議室氣氛略微鬆動了一些,齊天翔也就勢緩和了語氣,繼續說道:「交通制約,山嶺縱橫,這些過去沒有辦法改變的瓶頸問題,現在並不是什麼難以解決的難題。邙嶺山與清河市的廣袤平原只是一道山的距離,一條隧道就可以解決問題。方桌山和宜家山之間的深山峽谷和山勢落差,一道攔河壩,一個水電站,就可以解決萊鋼千里線路供電的難題。貴水河只需要抬高四十到五十米的水面,就可以營造出萬頃旱澇保收的良田。山陰市的主城區也不過需要兩橋一路,就可以擺脫交通制約經濟發展的困境,也可以建設一座與主城區相仿的新城,是轉移深山區農民進城安居,還是城市二次開發,都是一篇可為的錦繡文章。我們山陰市的輪機廠和鋼構廠,都是有着雄厚技術能力的國字號企業,面臨的發展問題除了市場和研發,深層次的問題是不是需要政府予以解決。這些文章都需要人來做,還有更多的事情,也都需要研究和探索,就看怎麼認識了。」
齊天翔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番話,隨口娓娓道來,卻是向在座的各位描繪了一幅秀美的藍圖,而且還是觸手可及的圖景。儘管聲音不高,可在會議室里的眾人聽來,無異於驚雷陣陣,不但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震驚和不解。
一個上任不過一年的省長,之前雖然來過山陰市,可那是省紀委書記的身份來此調研,處理事故時來的時間長一些,可嚴峻的形勢面前,齊天翔還會有心情考慮過多的事情?那麼究竟是什麼時候得出的這些思路和想法的?從山區公路和隧道建設,到修建水庫和水力發電站,再到山陰市城區建設擴容,都不是一朝一夕靠想像就能得出的結論,齊天翔又是怎麼將其聯繫到一起,並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的呢?確實是匪夷所思,又不可思議。
其實,山區經濟發展這樣的問題,齊天翔早就在研究和思索了。作為省深改小組專職副組長的時候,齊天翔就專注過河海省的山區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問題。河海省作為經濟大省,既有半島海洋經濟模式,也有內陸經濟架構,都有着自身特有的優勢和發展空間。但最讓人關注和憂心的,還是佔據河海省三分之一區域面積的山區,始終是制約河海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瓶頸問題,不有效地加以解決,全省經濟整體實力提高,就只能是一句空話,而民生改善,更是一件遙不可及的問題和矛盾。
可在當時的情況下,齊天翔即使有些想法,也沒有辦法提出具體可行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