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嫡策庶謀
掌柜的賀祿,三十有四,白面無須,挺富態一人。賀府家生子,算起來還是賀崢的書童賀文的二叔。為人還算忠厚老實,很得賀老爺信任。
但老實歸老實,這個賀祿能力卻很有限,要不也不能他大哥做了本宅的管事、內定的下一代管家,三弟做了賀家最賺錢的鋪子的掌柜,他卻還守着這麼一個說賺賺得不多,說賠也賠不了的雞肋鋪子。
可這一回,老實人也要怒了。
要知道他們鋪子一個月也賺不了多少錢,雖然賀老爺不怪他,賀祿也自覺面上無光。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個大客戶,他還在二樓小心的陪着呢,卻被來福這一嗓子給吼亂了。
眼看着那個管家模樣的男子露出了不悅的神色,賀祿心都要提在嗓子眼了,就怕這到了眼前的財神爺給跑了:「唉,您先挑着,我失陪一會兒,馬上就回來。」說罷拽了個夥計過來伺候,自己快步下樓。
看見幾個人在鋪子裏亂成一團,一個個人仰馬翻的,賀祿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哪個不要命的,敢在賀家的鋪子裏撒野!」
賀崢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冷笑:「正是我這個不要命的。」
賀祿可不是吳城這個愣頭青,他從小生在賀府,哪能沒見過大少爺?就是因為賀崢身子不好見得少,那也是認得的。
再看被掀翻在地的吳城和跪坐在一旁渾身傷痕的段氏,賀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就變了臉色,也怒氣沖沖地過去踹了吳城一腳:「你個髒心眼子的,說了多少次不准打人?那好歹也是大少爺的奶娘,是你個破落戶能打的?」
他這話確實發自真心。賀祿這人是個老好人心腸軟,見不得人欺負孤兒寡婦,這段氏孤苦伶仃地被主宅打發到鋪子裏當苦工,在他眼裏那也是頂可憐的了。因此往往有人欺負段氏,他能攔的都要攔一攔。這樣一來別人看在賀祿的面子上也不去欺負段氏了,唯有這吳城,來了沒兩年,仗着他那嬸娘屢教不改,賀祿這次也是動了氣了。
吳城見賀祿當真發怒了,也有些懼怕。只因自吳婆子被發賣,這賀祿也不似往日般敬他幾分了。沒了靠山,他吳城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管事,惹惱了掌柜的甚至不需要和上頭說一聲就能擼了他。因此吳城心中再有氣,也只得靠邊站了。
賀祿這才上前,彎腰拱手向賀崢行禮:「哪陣風把大少爺給吹來了?您身子金貴,怎麼在這風口裏站着?都是我這兒的下人不醒事,礙了少爺的眼了。」說畢回身踹了吳城一腳:「沒眼色的,就讓少爺這麼站着,還不給大少爺搬把椅子來?」
吳城萬想不到面前這人就是府里的大少爺。他雖是小李氏的人,心裏對大少爺並不恭敬,卻也改變不了賀崢這個主子隨隨便便就能捏死他的事實。被賀祿踹了一腳,也只能打碎牙往肚裏吞,灰溜溜地下去了。
賀祿也不是真要他去搬椅子,這邊連忙把賀崢往裏面避風的地方迎,賀崢卻不急着進去,而是俯下、身,親自去扶段嬤嬤。
跪在一旁的段嬤嬤早傻了。她在這鋪子裏待了七年了,不到四十歲的人活像五十歲,手熬粗了眼睛也熬花了,一時竟沒認出來眼前俊秀斯文的少年人竟是她奶大的孩子。賀崢這頭扶着她的胳膊,那頭段嬤嬤的眼淚就出來了。
賀崢有些尷尬,他真不會哄哭了的女人,年輕的老的都不會……但這畢竟是段嬤嬤,原主記憶中待他若親子的奶娘,賀崢也只得硬着頭皮柔聲哄道:「奶娘怎麼哭了,我這是來接奶娘回去過好日子的。」
哪知不說還好,說了段嬤嬤更是淚如雨下。她早上也聽說大少爺派人來接她,卻被吳城給拒了,心裏還有些失落,萬想不到大少爺竟會親自來接她,不說這是多大的體面,這些年來一直聽說大少爺的身子自那次生病一來就一直沒好過,如今自己病着卻還記得自己這個乳母……
賀崢這下簡直手足無措了,扶着段嬤嬤的胳膊就站在原地任由她淚眼婆娑地望着自己。
段嬤嬤仔細地打量着賀崢,見他面色如常,身子也不似傳言中孱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看着這孩子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好,也不忍讓他更不自在,這才收了眼淚,由着賀崢將她扶到椅子旁坐下。
賀崢也不願多浪費時間,直接將段嬤嬤的賣身契拿出來給賀祿看,言說老太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