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朗朗,照在龐統身上,讓他渾身燥熱。
他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擔當上這個道義了呢?
這從何說起?
可見眾人的神色,龐統暗想這時若是退縮的話,不要說不用在丹陽混下去,事情傳回荊州,就算叔父的臉面都會被他丟個乾淨。
雖知道此事後患無窮,龐統還是一咬牙道:「單兄,我知道你亦是淡泊名利,但這時候、你總不會看着我……」
他話未說完,但意思就是你小子夠狠,幾句話就把我拖下水來,可你不要想着逍遙的和沒事人一樣。
單飛明白龐統的用意,揚聲道;「有龐兄龍頭撐着,在下驥尾以附,怎會置身事外?」轉身望向圍觀的百姓,單飛做「某某寶」一樣的慷慨激昂道:「有南州名士之首龐統龐士元為慈濟堂擔保,諸位鄉親父老還怕拿不回錢嗎?就算龐兄沒有餘錢,龐德公諾大的家業,諸位還怕賠不起嗎?」
龐統要不是多年的涵養,差點就要暈了過去。
眾人連連點頭稱是。
單飛動情又道:「既然如此,還請諸位給個期限。月底,這個月底,龐名士和在下管保給父老鄉親個交待。我想只要有良心的人,一定會等到那一天。」
圍觀路人都是點頭示意自己還有良心。
「龐兄,你說是不是?」單飛轉望龐統道。
眾目睽睽下,龐統感覺嘴裏發苦,可望着淚眼漣漣的夏伽藍,終於道:「單兄說的不錯,只要有良心的人,就算不站在慈濟堂這邊,也不會逼死人來要債。龐統龐士元雖然也是初到貴地,但和這位單兄一樣的想法,今天斗膽做個擔保,一定會和單飛合力幫助慈濟堂還債!」
他見單飛絕口不提自己的名姓,總是「在下」什麼的,只怕這小子就說漂亮話的主兒,事後說不定就溜之大吉,當眾也為其「揚名」一下。
雖是秋時,但日光照在單飛、龐統的身上,多少讓人有點發熱。
春若揚和羅掌柜也感覺有點熱,仔細看去,才發現大火燒得正旺,烤的人都有點冒汗,見眾百姓都在望着他們,卻都保持沉默,就算方才跟風要錢的都是猶豫起來。
知道眾怒難犯,心中亦有些發虛,春若揚仰天打個哈哈道:「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只是有良心的也得要錢吃飯是不是?」見眾人又有些意動,春若揚眼珠轉轉,計上心頭,「既然你們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等月底看看你們如何給我們個『交代』。羅掌柜,我們走!」
他倒是說走就走,推開人群轉瞬消失不見。
要帳的、看熱鬧的聽春若揚都這麼說了,知道今天要錢就是要命,要命就是不要臉。很多人在丹陽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暗想最不要臉的春公子都歇菜了,如今也只能等月底看看情況,一念及此,眾人倒是一鬨而散。
只剩大火熊熊的燃,可終究如熱鬧般,總有消散的時候。
夏伽藍帶着五福走過來,眼淚未乾道:「還請龐……先生,單公子你們,進慈濟堂歇息片刻。」
單飛皺了下眉頭,他是不得已的出手,知道再想撇清暗中觀察不太可能。好在眾人眼下都在注意龐統,他還有點時間行事,望見夏伽藍期盼的目光,單飛終於道:「好的,先進去商量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龐統咳嗽一聲,「伽藍姑娘……」
「怎麼?」夏伽藍微有不解。
「不才如今年紀輕輕,不敢擔當先生之稱。」龐統感覺有些鬱悶,暗想都是幫忙,看起來我比單飛也大不了幾年,怎麼我就是先生,這個單飛就是公子了?
我有那麼老嗎?
夏伽藍悽然一笑,「先生過謙了,以先生之仗義,稱呼先生絕不為過了。」
龐統暗自鬱悶,見單飛、烏青不理他們的客套,早進了院子,終於也邁步入院到了堂中坐下。
夏伽藍心傷之下,還是倒了三杯熱水奉上。
龐統接過熱水道了謝,望向單飛道:「方才我有一事不明,還未請教閣下。」
「龐兄請講。」單飛客氣道。
「不知道閣下說的水鏡先生是哪個?」龐統不解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