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闐城外鴉雀無聲。
眾百姓本是歡天喜地的迎請神像,但先見神像雙目流血、後見守城鎮將和波羅僧爭辯,隱約都感覺今日行像絕不會風平浪靜,甚至可能有血光之災。
崔鎮將見波羅僧目光咄咄的望來,堅持道:「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波羅僧,你突現于闐城,和我于闐國的國主平起平坐,我不識你,因此你方才問我看你是否像作亂之人,我不能答你,但如今我卻已然知曉……」
波羅僧目光更冷,「你知曉什麼?」
崔鎮將稍退一步,擋在于闐王之前道:「你先用妖言蠱惑國主,再用我家人威脅我服從,明顯以僧人之名行奸邪之事。作亂的不是班營,只怕是你波羅僧。來人……」他揮手喝道:「將這妖僧拿下!」
一言出,城外寂靜。
崔鎮將呼喝聲出,臉色已變。適才城外騷亂時,他不過長槍揮動,就已號令眾兵齊心止亂。如今的他認定作亂根源就是這波羅僧,遂準備先斬後奏的拿下波羅僧再談其他。他身為于闐鎮將,當有非常的決斷,意識到眼下若屈服于波羅僧,非但不能救得了妻子,只怕于闐上下盡被這波羅僧掌控。
波羅僧或許亦用同樣的手段控制住于闐王,但只要他崔鎮將擒拿首惡,諒餘眾不足為懼。他沒有親自動手,一來感覺這僧人很有點門道,二來怕雙方動手誤傷了于闐王……
哪想到他一聲呼喝後,方才言出法隨的兵士竟然都是面面相覷的沒有任何動靜,崔鎮將心中凜然之際,就聽一人喝道:「崔鎮將,你想勾結班營造反嗎?」
崔鎮將瞳孔微縮,心中已沉,認出說話那人正是他的副手、城中的副將陂羅。
波羅僧看着驚疑不定的崔鎮將,惋惜道:「崔景。你已不再是于闐的鎮將了。」
崔鎮將呵斥道:「你算什麼?你如何能代替于闐王發號施令任免我的官職……」他說話間渾身發冷,因為他已看到波羅僧、陂羅二人眼中的戲謔之意。
緩緩扭頭,崔鎮將看向一言不發、只在那冒汗的于闐王,顫聲道:「陛下……你……」
于闐王身軀顫抖,可看到波羅僧凌厲的望來,半晌終道:「崔鎮將……波羅僧說的不錯,你最近行為有失,不宜再為于闐的鎮將……」
「鎮將一職,當由忠於職守的陂羅擔當。」波羅僧又道。
于闐王眼角跳動,向城頭望了眼,順從道:「不錯,本王在此宣旨,于闐鎮將一職,由陂羅充當。」
崔鎮將心中凜然,緩緩向四周望去,見眾手下有憤慨、有茫然、有垂頭、有冷笑……
倒退數步,崔鎮將澀然道:「臣遵旨。」他那一刻心思飛轉,知道若是不得于闐王的支持,城外公然抗旨,實在等同造反。目光微向城頭,崔鎮將心中暗想,國王向那方向望去,莫非那裏有什麼異樣……
心中劇跳,崔鎮將知道已不能扭轉大局,才待返回城中去城頭查探究竟,陂羅已橫在他的面前。
「崔景,你要去哪裏?」
崔鎮將反問道:「我要去哪裏,用向你稟告?」
陂羅哈哈笑道:「你以往獨斷專行,做事哪裏問過我等的想法?可如今你不再是鎮將,難道還想如以往般囂張?眼下我懷疑你想謀權篡位,這才私自勾結亂匪班營,企圖與其裏應外合的行刺于闐王……」
「你說什麼?」崔鎮將怒不可遏道。
陂羅後退一步,卻已手按刀柄,寒聲道:「班氏班營作亂被擒,你卻僥倖逍遙法外,可你賊心不死,居然想要救出班營作亂。天幸神像顯靈、聖僧佑護再加上國主慧眼認出你的奸邪內心,這才將你免去鎮將之職。你謀權篡位是重罪,事到如今,還以為可以溜走不成?」
崔鎮將氣得渾身發抖,一顆心卻是沉到冰窟。
陂羅得意非常,轉望于闐王道:「陛下,臣下所言可有差錯。」
于闐王神色終有不忍之意,顫聲道:「陂羅,關於崔景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陂羅神色泛寒,瞪着崔鎮將道:「國主寬宏大量,我等為人臣子、為君效忠,卻不能坐視奸佞不理。來人,將叛賊崔景拿下!」
他一聲喝令,雖還有發懵的兵士,但也有數十驍兵挺
第753節 英雄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