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在堂中中了根須,又聽到熟悉的「歸藏無邊、山海經天」幾字時,已感覺巫咸就在他身邊不遠。
突遭周不疑偷襲,單飛看似忙於應付,實則是留了極大的氣力應對巫鹹的出現。
巫咸在哪裏?
單飛知道巫咸既然能夠奪捨生存,那在場其餘五人就可能有一個是巫咸。不過在與周不疑和四個大秦奴交手時,他感覺這五人均非巫咸。可巫咸明明就在他身邊,若非巫咸,哪怕周不疑本事非凡,也不能只憑一面屏風讓他單飛瞬間墜入幻境。
天底下能讓人瞬間入幻的人本不多見,能讓單飛這般高手致幻的人物更是萬中無一。
唯有巫咸!
單飛內心肯定此事,再加上突然墜入了極為奇詭的環境,知道巫咸暗中搞鬼,這才一口道出巫鹹的名字,聽巫咸回話,單飛更是凜然,「這是哪裏?」
「你猜?」巫咸有些嘲弄道。
單飛能看到變得矮小的周不疑指着他放聲狂笑、亦能看到同樣變小的四個大秦奴走過來,向周不疑問着什麼,那四個大秦奴亦是看着他的方向,滿是訝異的神色……
他聽不到這些人說話的聲音。
單飛和這些人本是敵對的關係,但無論周不疑、還是那四個大秦奴,看起來雖在看着單飛,可均是戒備已去,他們不是突然對單飛消除了敵意,而像是根本不再將他單飛當作危險的人物看待。
他們看着單飛,神色訝然奇怪,如同看着囚籠內的困獸般!
在單飛和巫咸對答的功夫,四周霍然變暗——絕對的黑暗,一絲光線都是不復存在。周不疑和大秦奴消失不見,廳堂不見,世界亦像不復存在。
很多人不知道盲人的感受,不知道處身在永久的黑暗是多麼的無奈,可哪怕是盲人亦是無法感受到單飛眼下的境況。
盲人還可以通過旁的關聯確定自身的存活,單飛卻處於一片黑暗的虛無中。
無邊的黑暗將他完全淹沒,甚至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一人置身這種境地,實在比夢魘還要可怕百倍,單飛卻還能保持冷靜。他亦掩藏了流年的光華,因為在這種時候,面對着巫咸這種極為可怕的高手,他實在不想將自己當作靶子。沉默良久,他終於猜測道:「我難道是在秦皇鏡之內?」
一言落,四周寂靜。
就在單飛以為巫咸亦不在的時候,巫咸終於開口,語氣中滿是驚奇,「你倒聰明,這快就能猜得出來?」
單飛目光閃動,緩緩道:「周不疑被我一抓,倏然幻化,是你在利用秦皇鏡製造的幻影?周不疑能這快的利用屏風拉我入幻境,是你在暗中搞鬼?你故意利用鏡子吞噬周不疑,實則算準我會出手救他……」
「你不見得存什麼好心,你不過是想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事情罷了。」巫咸不冷不熱地插了句。
單飛並不惱怒,「你說得不錯,周不疑是問題的關鍵,你算準我不會讓他被鏡子吃掉,趁我出手拉他的時候,反倒利用秦皇鏡將我困在秦皇鏡中?」
這本是難以想像之事,不過單飛意識到自己恐怕還在廳堂中,又看到周不疑、那幾個大秦奴的神色,發現周不疑幾人變矮……這幾人不會莫名的變矮,他單飛在哈哈鏡中曾看到過類似的人影……人變形,是因為光線折射角度變化的緣故。
諸多因素夾雜在一起,再想到哈哈鏡,他立即得到了一個很是詭異的結論——他居然被巫咸困在秦皇鏡內。
巫咸嘲笑道:「單飛,你能立即猜出答案的確很有本事,可惜的是,你醒悟的還是有點兒晚。」頓了片刻,巫咸肯定道:「你猜的全然正確,你已被我關在了秦皇鏡中!」
鏡中隨即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鏡外的那四個大秦奴卻是難掩心下的震驚,看着眼前放聲狂笑的周不疑,他們多少都帶着警惕之意。
有個大秦奴看了眼烏蒙蒙的秦皇鏡,忍不住發問道:「周不疑,單飛被你收入了秦皇鏡中?」
大秦奴看起來雖像異域人士,可發音字正腔圓,赫然是中原人物的口音。他顯然亦知道秦皇鏡,親眼看到單飛突然置身秦皇鏡中,難掩心中的震駭。
周不疑這才收斂了狂笑,雖疼的額頭儘是冷汗,卻還是故作高傲道:「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