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煞白的天子離開了大殿,以向大皇太后稟報為名離開了,而這場朝會的最後,卻沒有就這份軍報拿出一個說,或者應該說,這今天雷把大殿之內的主事人給炸懵了。
當于謙抬起了頭來的時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時,殿中的大臣們並沒有散去多少,反而是鬧哄哄地聚成了一個又一個地小團體,不知道在暗中嘀咕什麼。
倒是那些勛貴武將們紛紛面帶喜色,小聲地交流着什麼,看樣子,他們這些人才是最願意聽到這個消息的。
于謙不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緩步向着殿外行去,大腦裏邊還在回憶着那份離奇的軍報,太上皇居然說服了瓦刺貴女,娜仁郡主,這位郡主殿下背叛了自己的兄長還有國家,將朱祁鎮救回的大明。
這簡直就跟說評書一般的扯蛋和離奇的情節居然會生生地在眼前出現,要不是那份軍報上有宣府鎮總兵官的大印和籤押,于謙都有一種想要跳腳罵娘的衝動,至少他覺得更像是宣府鎮總兵江福喝醉了酒瞎扯出來的玩意。
老王直手捂於胸前,帶着一臉不可置信之色,在那李驥的攙扶之下,離開的大殿,看樣子,老王直這位屬於半退休狀態的老大臣今天也着實給這個消息雷的不輕。
或者應該說,王直的心情就跟坐下了過山車似的,一上一下,飆得人的小心肝都不知道該往哪落地了。本來,王直已然是心灰意冷,對於能迎歸天子之事完全絕望,可誰料到,居然在這個時候路轉峰迴,天子自己得瑟地跑回大明來了。
「天意,天意啊,呵呵呵……」步出了大殿,回頭望着那已然空寂的龍案背後,那莊嚴的鎏金龍椅,王直不由得發出了一陣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的笑聲,任由着李旗攙扶着自己,繼續向着紫禁城外行去。
「的確是天意,天佑上皇。」高谷嘴角難以掩飾的揚了起來,不過很快,高谷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平板無波,繼續跟着那顯得有些氣極敗壞的陳循和王文向着文淵閣行去,至於州才需要票擬的玩意,現在自然是不需要了,而他們現在該頭疼的就是,該怎麼應該突然回來了的太上皇才對吧,看着這些人的背影,高谷的心裏邊不由得泛起了一種叫做興災樂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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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去向太皇太后通稟,就說是太上皇御駕已至宣府,朕想讓太皇太后早些知曉此消息,好安心一些,知道嗎?」出了大殿,坐在御攆之土的朱祁鈺一陣嗆咳之後,轉眼看向了身邊小心翼翼的興安,沉聲吩咐道。
「陛下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說了。」興安心領袖會地點了點頭,快步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朱祁鈺看着興安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外後,再向左右吩咐了一聲,御攆往其生母吳太后的住所行去。
一路行去,檐角的走獸、漢白玉的欄杆,黃瓦紅磚,雄壯石獅與各種異獸飛禽,鑒金銅缸,高牆之上,古樹成蔭,道旁,遠遠地見到了自己的御攆,便已然盡數跪伏於地口呼萬歲的侍女宦官,看着這些人,不禁想到自己母子過去近二十年來的經歷,一時之間,朱祁鈺不由得痴了……
他是宣宗皇帝的次子,可是受到的待遇卻一直很低,那是因為他的生母,本是漢王府邸的一位侍女,這位漢王就是著名的永樂皇帝的二子朱高熱
宣德朝,宣宗皇帝對叔父漢王朱高煦用兵,御駕親征生擒朱高煦父子,並將漢王宮的女眷充入後宮為奴。在返京途中,宣宗皇帝避逅了漢宮侍女吳氏,並深深被吳氏的美貌與聰靈所打動,於是吳氏得以陪伴宣宗皇帝直到回京。
回京後,由於封建禮教的阻撓,身為罪人的吳氏是不能被封為嬪妃的,於是宣宗皇帝將她安排在了一個緊貼宮牆的大宅院中,並時常臨幸,終於,吳氏珠胎暗接,為宣宗生下了次子,取名朱祁鈺。吳氏也因此被封為賢妃,但繼續住在宮外。
朱祁鈺的生母就這麼與兒子相守着,繼續度過了數年的光陰,至宣德八年,宣德帝病重,派人將朱祁鈺母子召進宮,並託付自己的母后張太后善待朱祁鈺母子,託孤之後,一代帝王朱瞻基架鶴西去。
由於時逢皇帝的大喪,無人顧及吳氏母子的身世,他們就這樣被大家接受了。孫皇后也並沒有食言,不久就封朱祁鈺為娜王,並為他們母子修建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