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等人議定從關中調精兵平復叛亂,並推舉兵部尚書程千里為總管,這回要給精兵、程千里就不再推辭了。www。qВ//但是薛崇訓很快決定要御駕親征,朝臣上書勸說,這時他已經下旨北衙禁軍向鄭州運炮,炮是軍器監在管屬於北衙體系,薛崇訓派個宦官去傳旨就可以調炮了根本不用經過南衙官府。
太平公主也認為他沒必要御駕親征,薛崇訓說崔啟高造謠辱|罵她,要親自帶兵滅掉才解恨,太平公主便不反對了。出征之後朝廷大事也不用送到前線的皇帝行轅,太平公主說了也能算。
薛崇訓點兵東調,兵不多神策軍一萬人、明光軍鐵騎三千,共一萬三千人。但陣容是十分豪華,不愧為御駕親征,一句話是有錢有裝備:小型龍虎炮四十多門、新制火繩槍五千枝、戰馬兩萬多匹、甲一萬餘副。騎兵雙馬、步兵單馬,人人都有馬匹配置,只要是作戰兵種都有盔甲。這種奢侈至極的裝備把將士武裝到牙齒,讓其他軍隊羨慕到眼紅,不過人家是禁軍三大主力的編制,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批裝備薛崇訓花了很多錢,能把大量物資財富集中在一點上,也得益於集權,還有內府國庫不分家的弊政讓他揮霍了大把錢財。薛崇訓在太極宮的城樓上觀看隊伍從朱雀大街上聲勢浩大地南行,心裏也極想驗證他們的實際戰鬥力,不然費了那麼多事那麼多錢沒有實用不是瞎折騰麼?
現在山東那邊叛亂的消息早就在長安市井間傳開了,加上李奕的戰敗更加助長謠言,越傳越離譜,還有的說洛陽都岌岌可危。在這種情況下,忽然朱雀大街上出現禁軍的隊伍確實很有震撼力,這支人馬完全和平時看到的那些南衙城防衛士不同,整齊的衣甲隊列和幾乎挑不出紕漏的軍紀幾乎脫離了這個時代人們的見識。
薛崇訓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城下的隊伍,連他也有種見到近代軍隊的錯覺,但事實並非如此。神策軍將士可沒有什麼思想和主義,他們的軍法里只效忠皇帝一人,然後不用屯田種地吃得飽飯,加之殷辭及飛虎團出身的一干有能力的將帥嚴明軍紀勤於訓練,就達到了現在的狀況。
成千上萬的腳一個鼓點走路,聲音很大,仿佛偌大的長安城都能聽見這種聲音。道旁無數根本不懂兵法的路人興奮地看着熱鬧,人們總是容易受壯觀的景象鼓舞。薛崇訓注意的卻是新裝備的那批火器,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就在朝廷正在從長安京畿地區向東調兵時,河北的奏章頻繁飛來,崔啟高部已經渡過黃河進入了河北,不少縣城被攻陷了,河北道重鎮邢州也告急求援。不過薛崇訓認為叛軍要攻破大城還是不容易,無非是邢州境內的幾個縣被搞亂了而已。短短几個月時間,估計叛軍和裹挾的亂民數目已經接近十萬。
五月中旬薛崇訓正式帶衛隊飛虎團離開長安,騎馬走陸路前往進駐到鄭州的神策軍大營。沒有皇帝的儀仗,在沿途州縣也不停留,不到十天就到鄭州了。薛崇訓仍然喜歡簡單利索的行程,登基稱帝之後也沒有改變這種作風。若是帶着龐大的車仗沿途耀武揚威地巡|幸,真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
不過到達鄭州城外時還是出了狀況,刺史長史居然率領全州官吏迎接,連地方縣令佐官都調回州府來了。不僅如此,刺史還驅使全城百姓出來迎接,驛道兩側長達幾里地都是人,盛況空前。好像薛崇訓不是來打仗,而是來檢閱刺史是如何忠君愛民的。
估計來的不僅是城裏的百姓,還有來看熱鬧的農戶。可是他們期待的場面估計不能目睹了,只能看見兩百多騎兵跑過,踩得塵土飛揚,讓道路邊無數的人吃一嘴的土,除了這個什麼也沒見着。薛崇訓也沒穿龍袍,長途騎馬穿那玩意怎麼活動?他身上的衣服和飛虎團將士不太一樣,但盔甲樣式都差不多,所以不太好分辨出來,看熱鬧的人連誰是皇帝都不知道。
城門口呼啦啦一片顏色不同的官吏見人馬來了,卻沒見到天子的儀仗,都站在那裏沒動。刺史轉頭問道:「陛下確是今天到,怎麼沒見着儀仗?」
殷辭指着騎兵中間的一個人道:「陛下在那裏,行禮罷。」
刺史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殷辭不可能當眾亂指皇帝,也就顧不得納悶,帶頭伏倒在飛揚的塵土中,幕僚下屬官吏們見狀也急忙跟着伏倒一片,紛紛高喊萬壽無疆,刺史大聲道:「皇上巡幸於此,全州官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