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進攻受挫,前方的人群後退,頓時擠亂了本就很鬆散的隊列,很快就亂作一團成潰敗之勢,地上丟了大量的兵器和木盾,旗幟也倒了。愛字閣 m.aizige.com神策軍火槍的幾輪齊射響聲震耳欲聾聲勢很壯,其實最多打死幾百人,相對於起義軍的人數規模只算是造成了比例很小的傷亡,但他們畢竟缺乏歷練難以承受這樣高強度的衝突,一受驚嚇就有作鳥獸散之勢。他們也沒有戰場的覺悟:這樣一潰退將死得更慘。追擊殺傷才是斬獲成果的大頭。
果然不出所料,對面剛一潰退,神策軍後軍的騎兵就得到命令追殺,武裝到牙齒一身都是鐵的騎兵迫不及待地沖了上去。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騎士很快就追上了叛軍的後背,居高臨下的砍殺,而且是從後面從容殺戮,這根本不是戰鬥,完全演變成了一場屠殺。
硝煙味與血腥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戰場上人馬混亂,同樣也是一目了然。逃跑的人們丟掉了手裏的兵器,沒命地遍地亂跑。勝敗已經註定,一大群喪膽的失去軍紀隊列的人流,人數再多都難以挽回敗局。
薛崇訓一踢馬腹帶着衛隊從山坡上衝下來,只見殷辭滿臉激動地抱拳道:「逆賊招架不住陛下的兵馬,戰局已定!」
「傳令馬隊放棄掩殺敗軍,迅速向東機動,越過滑州城運動到黃河南岸,摧毀一切渡口和船隻。」薛崇訓淡定地說道。他的騎兵只有幾千人,但起義軍在滑州內外有好幾萬亂軍,現在就長驅直入顯然是有風險的,最大的危險是被優勢兵力包圍。但薛崇訓見到戰場的情形,認為敵兵已經喪膽了,快速奔襲要直接突破到他們的後路難度應該不大。
殷辭馬上贊成了他的決定,叫傳令兵去傳軍令去了,又叫步兵丟下炮陣前進佔據了原來叛軍的高地,後軍押送大炮拔陣也向東移動。此時的情形已成全面進攻之勢。
「崔啟高見識了龍虎炮的射程和威力,很容易判斷滑州城的工事抵擋不住,他的中軍人馬不會留在城中死守,一定會想辦法渡河向河北逃跑。現在出動騎兵控制黃河南岸就能切斷他們的後路。」
這時得到軍令的騎兵人馬已經脫離中軍,很快就跑得沒影了,向東進擊的作戰兵力就只剩七八千,所以薛崇訓等人沒有急着追趕潰逃的亂兵,而是維持着隊形從容向東推進,沿途竟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這個時代的起義實在和二十世紀的起義有本質區別,根本沒法和精銳軍隊對抗,簡直是一觸即潰。
斥侯報來了前方的情報,向東直到滑州城下沒有發現任何一支成組織的武裝。於是神策軍便帶着大炮大搖大擺地緩緩逼近滑州城。
早晨的「決戰」實在沒打一會兒,從開戰到分出勝負連半個時辰都不到,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一面逃一面追。而神策軍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都沒花在作戰上,一直在行軍。
及至旁晚,騎兵傳令兵來報,在滑州城東北面發現浮橋一座、渡船數十艘以及一股叛軍人馬,一輪衝鋒便擊潰叛軍,接着搗毀了浮橋,將渡船盡數燒掉。這時薛崇訓中軍距離滑州城還有約十來里地,他們並不打算連夜攻城,擁有遠程武器優勢沒必要選擇夜戰。於是眾軍就挑選地方砍木頭安營紮寨。
殷辭認為滑州城的叛軍可能作最後的掙扎今夜突襲兵營,所以要有所準備。他下令將士在夜裏輪換休息,隨時保持成規模的備戰人馬;又派出兵士在附近砍了大量樹木,在營地外圍的莊稼地上點燃成堆的篝火,方圓幾百步內被火光照得通明。周圍挖深溝,設有大量明哨暗哨,以圖萬無一失。
如果今晚敵兵襲營,將會面對有圍欄阻擋的火槍隊列,要攻進來比白天的一戰恐怕還要困難得多,白天時叛軍地勢高佔盡地利,而且神策軍火槍隊沒來得及挖溝和設障礙物阻擋,那樣的情況都沖不過來,一到晚上好像不太可能就變得勇不怕死。
但這是一個很寧靜的晚上,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動靜,寧靜得連夏蟲的嘈雜都能讓人心煩。
第二天一早,神策軍拔營整軍,滑州城距離只有十里地。薛崇訓可以想像得到一個時辰之後大炮轟鳴城池上下磚土亂飛的破壞場面。他們準備好正要出發時,忽報從滑州城來了使節,說是來議和的……恐怕是來投降。
等了一會兒,兩個使者來到了軍中。他們一前一後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