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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扶蘇元年十一月初,稍事休整的羊牟、牛天照以及上官泰所部受命將北上進入常山郡,越東垣進攻廣陽郡門戶范陽趙軍大營。
而此前,趙國因為李良後撤而失去在常山郡軍事存在,故而,一時間,范陽大營的消息就需要繞道巨鹿傳遞過去。於是,當武臣身死,邯鄲城破之後半月張耳這才曉得消息。
接到消息的張耳震驚無比,同時卻也越發加緊了進攻范陽的投入。一日日下了血本的進攻自然讓范陽為之動搖,幾次都是徐原遷拿出宗族護衛這才得以擊退強敵。
「蒯徹使君,據實已經至此,難道還要我徐家為之繼續流血嗎?若是再繼續,只怕我徐家滿門上下合着旁支也要盡數折在此處了!」徐原遷神色疲倦,身上也是顯得有些邋遢,張耳十數日的強攻讓徐原遷身上壓力極大。儘管他明明知道蒯徹身上有底牌可以翻轉局勢,可每每看到自己族中子弟死傷,那簡直就是心地流血一般。
蒯徹神色凝重,目光深沉看着門外城牆,道:「我非是存着借刀殺人之意,而是眼下徐公以為,我翻出底牌,可以反敗為勝?」
「難道不是?」徐原遷此刻也顧不得蒯徹身上的忌憚了,被逼到牆角的徐原遷若不是知道這可以翻盤,早就崩潰了。臉上冷笑,顯然是對蒯徹這借刀殺人感到憤怒。
「徐公,遇事若是情緒參入其中,難免會有失公正。」蒯徹心情平靜,底牌在他手上,再不濟也能保全己身:「難道徐公沒有看出來,趙家自扣城之日起,前十日都是分作四隊,存蓄體力,輪流扣城?」
在蒯徹的提醒下,徐原遷也努力克制起來,稍稍清醒,一想,不正是如蒯徹所言麼?於是道:「的確如此,但這又如何?」
蒯徹聞言失笑,看着徐原遷,道:「自然是有用的。因為自前日起,趙軍想必是得知邯鄲已經失陷,故而想要做最後的瘋狂。於是四萬大軍不在輪扣城,而是以張耳一萬嫡系作為預備隊和督軍,四萬齊齊扣城。故而,這才惹得徐公族中護衛上城防護。不然,徐公的子弟可不是這麼好折損的!」
蒯徹的調笑和目光徹底讓徐原遷冷靜了下來。邯鄲陷落,證明了西邊晉陽行在強大的軍力和詭譎的計謀,同樣,也讓范陽的局勢難堪到了極點。
「下官明白了!」徐原遷默然了良久,毅然起身,領着一應將官再上城牆。
見此,蒯徹目光之中多有讚許。雖說此人宗族主義心思太強,可不管怎麼說,其本事還是值得讚嘆的。至少,在手裏只有三流軍隊不過三千的情況下,帶着六千民壯能夠抵禦五萬大軍,這本事,值得蒯徹在給扶蘇的信中多加贊語了。
自前日邯鄲陷落的消息傳到張耳耳中,張耳便已經下定決定三天定要攻克范陽。只有將范陽堅城攻入手中,才能往西堵住從代郡源源不斷過來的大軍,往南,也是一顆鑲在扶蘇肉中的鐵刺。
於是張耳以一萬人為預備隊和督戰隊,強壓着四萬大軍死命進攻范陽。
此時的范陽城頭之上的戰鬥已經慘烈無比,兩軍的輜重也在前些時日你來我往的交鋒之中消耗一空。而其中劣勢最為明顯的,自然就是范陽手中。儘管守城一方在防禦之上享受城池帶來的防禦便利,但同樣如此,作為進攻一方的陳餘大軍可以在外面獲得相當足夠的攻城器械。
至少,只要有足夠的木材和工匠,假以時日呂公車便能將三丈高的范陽堅城弄得如履平地。
於是城頭之上,在四萬大軍投入進攻之後,戰鬥迅速進入白熱化。檑木、巨石几乎用光的范陽守軍用沸油熱湯,甚至金汁禦敵。城中居民,青壯男兒每戶抽丁上城牆守御。便是婦孺,也被組織起來洗衣做飯,燒制沸油熱湯,金汁禦敵。
而作為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戶,徐家此次出力十分巨大。上下旁支別系加起來約有千人的徐家立了家法,組織族人上城頭禦敵。家中私兵部曲也全數投放,徐家如此,其餘豪族更是出力。
一時間,這才讓范陽一縣之地能夠抵抗五萬大軍。
雖如此,但在高強度,大規模的戰事之中。資源,人力,輜重,器械依舊迅速消耗一空。
到十一月六日的時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