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杏花的話,讓我媽瞬間就愣住了。
這可是怎麼說?我們好容易來找她,結果她不接這茬口,這可不是急死個人?
我媽當時就有點訕訕的,猶豫了半天,才對白杏花道:「他嫂子呀,你別謙虛了,我知道,這事兒你肯定行,你就幫幫我們家一痕吧,你放心好了,我們不讓你白忙活,過後肯定得謝你。」
聽到我媽的話,白杏花臉色微微一紅,有點尷尬地對我媽道:「嬸子,不是我不幫,是我真沒那個道行。一痕的事情我聽說過,他這是打小就帶來的症候,不是那麼好治的。」
這個時候,見到白杏花推三阻四的,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我的性子也來了,當下就拽着我媽的手臂道:「媽,不行咱們就回家吧,這些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信呢。」
「你這孩子,怎麼亂說話?」我媽聽到我的話,轉身就堵了我一句,隨即揪着我的手臂就要開打。
見到這個狀況,白杏花滿臉不好意思,連忙上前拉住我媽,對她道:「嬸子,你別打孩子了,行了,我答應幫你們還不行嗎?」
見到白杏花願意幫我瞧病了,我媽這才放過我,隨即眉開眼笑,一邊和白杏花拉家常,一邊拽着我往裏走。
進到白杏花家裏,我略微打量了一下她家,發現她家的擺設很簡單,看樣子日子過得並不寬裕,不過收拾得都很乾淨整齊,給人一種很利落的感覺。
我在她家客廳里坐下,白杏花進到裏屋,取出一個針線筐來,坐到我面前,上下看了看我,捻起一根縫衣針,串了青線,然後拉着我的手,一邊用針尖在我手心虛虛地劃着,把青線繞在我手腕上,一邊微微眯眼,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說咒語,片刻之後,她停下來,抬起手裏的縫衣針,拉着青線,對着燈光看了看,隨即便緊皺着眉頭,神色凝重地對我媽道:「嬸子,這不是一般的髒氣啊,我瞧着怎麼帶着血污呢?你家一痕是不是幹了什麼缺德事兒了?」
「他嫂子啊,這話可不能亂說,你瞧瞧一痕才多大,他能幹什麼壞事兒?」聽到白杏花的話,我媽連忙替我辯解。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杏花有些好奇地看着我和我媽問道。
見到這個狀況,我媽只能把我的事情和她詳細說了一下。
「這不前兩天村西頭的小圖淹死了嗎?你想啊,那才多大的娃?這一死,肯定怨氣很大,結果一痕這小混蛋偏偏去湊熱鬧,一跤跌倒,直接趴那女娃子屍身上去了,正好就被她上了身,這可真不是一痕做了壞事,是她自己纏上來的。」我媽對白杏花說道。
聽到這話,白杏花才微微點頭,沉吟道:「要是這樣的話,那還好辦,能撐過頭七,基本上就沒事了。這樣吧,嬸子,你和一痕今晚先別回去了,在我這兒住,我設法幫一痕擋一擋這煞氣。」
「那可太謝謝你嘍,」見到白杏花願意幫忙,我媽連忙起身感謝,白杏花也連忙站起來答謝,隨即卻有點為難地皺皺眉頭,左右看了看,對我媽道:「那個,嬸子,就是我這家裏頭地方太小,大床就一張,你看——」
「沒事,沒事,一痕這孩子睡覺不挑地兒,再說了,他都燒迷糊了,撂地上都能睡着,這個你別擔心,」我媽安慰白杏花道。
白杏花臉色微紅,有點不好意思地拉着我媽的手道:「嬸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那床可能有點不吉利,畢竟油松剛過世不久,你們要是不想睡那兒的話,就在東屋裏將就一下吧,那邊有一張小軟床,掛着帳子呢,你讓一痕睡那兒,咱倆也不眯眼了,就這麼守他一夜,你看怎麼樣?」
這個時候我媽還能有什麼意見,當然是聽她的安排了。隨即我媽和白杏花一起把我扶進東屋,在小軟床上躺下了。
我由於燒得實在迷糊了,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躺下之後就暈暈乎乎要睡着了。
這個當口,白杏花先是抓了一把鍋底灰過來,繞着小床撒了一圈,之後又拿了一個掃把放到床邊,接着則是在床頭的小桌子上點了一盞煤油燈,然後才彎腰輕輕拍拍我,溫聲細語對我道:「一痕啊,你放心睡,嫂子守着你,什麼妖魔鬼怪也進不來,你放心啊,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嫂子,」我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有點張不開,只感覺白杏花的聲音如同催眠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