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梨花,似春雪一般。
二人漫步在梨樹下,花香薰衣,微風拂過,如下了一場漫天的梨花雨。
看着上官雪柳輕輕拈着髮絲間的花瓣,火麒麟想起了從前。
從小在天機門長大的他,和十三個師兄弟一起,受到嚴格的訓練,他們的師父——天機子,把他們訓練成了一個個頂級殺手。
從小到大,他不知殺了多少人,也不知有多少人想殺他。
做殺手是孤獨的,也是無情的。
每次他接到一個紙條,上面一個人名,一個時間,一個地點,便是一條命。
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因為他最冷,最狠,最無情,因此天機子也最賞識他。
而且火麒麟做事,一向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回頭,四不罷手,做事做絕。
而現在,火麒麟覺得他已經不能做一個殺手了,因為他心中有了牽掛。
他永遠無法忘記下山前師父曾說的話。
師父說,江湖一定越來越血腥,和你們過招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間的過招,就看誰心裏沒有多餘的事情,一招一命半招心,心裏有太多感情,就會有雜念。
有了雜念,就會輸。
輸,即意味着死。
因此,火麒麟常常喝酒,他覺得酒可以使他忘記很多東西。
世上喝酒的人大致有兩種,一種喝了會醉的,一種喝了更加清醒。
火麒麟屬於後者。
他望着眼前這個深愛的女人,內心感到無比愧疚。
他這種人,是隨時準備好下一秒就死的。
但她呢?他死了,她該怎麼辦呢?
這天晚上,火麒麟又喝了很多酒。
上官雪柳把他扶到床上,給他蓋好了被子,看着他熟睡,才靜靜離去。
其實,火麒麟沒有睡着,也沒有醉,他只是不願意太清醒。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另外一個女人。
長亭外,古道邊,一行白鷺上青天。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月小敏靜靜地坐在馬車裏。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搜遍全身,卻也沒見無字天書的影子。
這可是他們用命換來的東西。
頭可斷,血可流,無字天書不能丟。
因為這份寶藏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怎麼會這樣?」小敏細細思索着,回憶起墓里的一幕幕,猛然拍拍腦袋,「哎呀,我把天書給鈴兒了,也就是說,無字天書被埋在墓底了。這可怎麼辦啊?沒了無字天書,還怎麼找寶藏?」
此時小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丟了無字天書,她還不得被李伯和書呆子罵死?
小敏萬念俱灰。
小敏肝腸寸斷。
粗心大意害死人啊。
該死的粗心!該死的大意!
正細細想着,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小敏差點沒撲倒。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啊。
「怎麼回事?」小敏很生氣地探出腦袋,只見十多個黑衣人拿着刀,靜靜地站在馬車前。
很顯然,來者不善。
很顯然,他們都是一流的高手。
很顯然,今天不是小敏死,就是他們死。
這時,灰衣先生說話了:「郡主稍歇會兒,聽我撫琴一曲,再趕路如何?」
小敏心情正不好呢。
有些人找死,也不挑個好日子。
敵人自尋死路,那就絕不要手下留情,這叫樂於助人。
「不要讓我久等。」甩出一句話,小敏便放下了帘子。
此時,十多個黑衣人一齊拔刀,刀氣逼人,衝殺過來。
看這身形,就知道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
那灰衣先生卻不慌不忙,從背上解下琴來,置於膝上。
白衣先生也是眼睛微眯,靜坐不語。
眼看刀就要落在二人身上。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灰衣先生念完,十指
第十八章郡主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