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薦宋憬為尚書右丞相,舉薦裴耀卿為戶部侍郎。
在這兩位一等一的高官之外,宇文融在拜相之後,一口氣舉薦的人才還有韋濟、宋儋、王冰、宋希玉、宋詢、崔希逸……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竟有三四
當杜士儀面對長安送來的這長長一摞名單時,也不禁為之失神。他當初和宇文融為盟友的時候,曾經說過想讓宋憬復起,儘管這尚書右丞相之職更多的只是尊榮,談不上復相抑或重用,但宇文融至少是做了。而不拘一格從地方官和低品官中簡拔人才的態度,也同樣讓他驚嘆於其這種大刀闊斧。
郭荃之前只是一味驚喜,但如今看朝中風雲變幻,又見宇文融步子邁得這麼大,他也不禁有些憂心了起來。可雲州遠在邊陲,長安但凡有信送過來,都至少是相隔十天了,再加上雲州的內部事務千頭萬緒,他身為錄事參軍總判諸曹,更是最脫不開身的一個,也只能有限地關注一下長安的信息而已。反而杜士儀身為長史,更多的是擔當規劃和決策,具體的執行因為屬官已經健全,倒不用和從前一樣事必躬親,反而空了許多,有功夫時時刻刻盯着長安城的政局變化。
這一天,他在接到太原府晉陽令李橙的親筆信之後,想了想便把郭荃請到了書齋。他才說了一句是李橙的信,郭荃就猶如炸毛的貓似的,一下子緊張得無以復加:「怎麼,是宇文相國出事了?」
「郭兄,你別這麼反應過度好不好?是李橙代太原尹李公,和我商量糧食的事。」見郭荃這才稍稍平復了下來,杜士儀這才鄭重地說道,「去年河東道各州雖然沒有遇到什麼大災,但雨水稍多,年成不好,這是在秋收前就已經預估出來的。而且,河東道還要解送關中河洛糧食,府庫就有些空了。所以,我看他信上的意思,想讓雲州幫上一把。」
「嗯?」郭荃納悶地接過了李橙的信,反反覆覆看了兩遍,他就明白了過來,「晉陽並不缺糧,但朔州嵐州代州等地,卻不那麼充裕了。也就是說,太原尹李公,希望我們把江淮轉運上來的糧食,轉運這幾州,以便於平抑糧價,免得在秋冬發生恐慌?」
「沒錯,此前我就考慮過,如何因為徙居雲州的人口給相鄰州縣帶來的壓力表示一些善意,如今既然李橙代表太原尹李公給了我這樣一個明示,便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但這是商人層面上,在公事層面上,我打算也派一個人去一趟太原府,但一時半會沒個頭緒,老郭你可有舉薦?」
「這個嘛……」郭荃歪着頭思量了好一陣子,最終嘿然笑道,「說出來你別不樂意。太原尹李公據說是最賞識少年成才的神童,你派別人去,不如把季珍派過去。只要他能夠在李公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再加上雲州答應了轉運糧食,你還擔心會有什麼變故?」
「季珍?」杜士儀沒想到郭荃會提出這麼一個人選,側頭去看陳寶兒時,他就見自己這弟子同樣是驚愕莫名,在他的目光注視下連忙站起身來。不等其誠惶誠恐地解說什麼,他就擺了擺手,和顏悅色地問道,「寶兒可敢替為師去一趟太原府,謁見太原尹李公嗎?」
陳寶兒本想謙辭,可杜士儀這麼問了,他便意識到,如今的雲州因為沒有雲中縣廨,一切事務都是雲州都督府處理,而且王泠然還在懷仁那邊協調懷仁縣設立的一應事宜,其他人根本抽不出身來,而且也不好沒有上命就輕易離開雲州,只有他能夠擔此職責。儘管對於自己去拜見太原尹這種一等一的高官還有些惶恐,但他沉吟再三,最終深深躬身道:「弟子雖駑鈍,但願意盡力而為。不過,還請杜師面授機宜。」
「好,那就定下,便是你了」
杜士儀一言決定了此事,卻又三言兩語將其暫時差遣開去,隨即方才對郭荃說道:「老郭,陛下復置雲州,以我為長史,你為錄事參軍,固然是考慮到雲州新置,生怕突厥有所反彈,而今雲州已定,對我等論功行賞,封我五品散官,賞以爵位,已經足夠,但這個雲州宣撫使,你可曾品出其他滋味來?」
在當初的封賞時過境遷已經快一年之後突然又提到這一茬,郭荃不禁有些意外:「莫非陛下還有深意?」
「自貞觀到如今,哪有隻管轄一地的宣撫使?我這幾個月常常夤夜沉思,最後覺得,陛下在設宣撫使的時候,是否有意無意地在考慮,將太原以北諸軍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