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汗,昨天大哭一場,推薦票果然多了……難不成每次都要我打滾求推薦票麼-。-
作者的話中會有加注,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看看。
偌大的南市,並非只有行肆沒有民宅,因而,在這樣的喧鬧之地營造一片寧靜的清雅之地,便顯得極其重要。杜士儀和崔儉玄隨着那中年人穿過前邊的店鋪進入院子,就只見這院子遍植花草樹木,竟仿佛一片花園。乍一看去仿佛有些突兀,可穿過這一片花園到了後頭的小樓,他方才若有所思地暗自點頭。便是那一片在鬧市之中不可多得的花園,讓此地顯得清雅而幽靜。不時傳來的一二聲鳥啼,更讓這清淨多了幾分活氣。
跨過門檻進門,杜士儀就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文翰之香。對於這樣的味道,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嵩山草堂,久久方才回神。環目四顧,只見這三間屋子並未做隔斷,四周圍靠牆處是高低錯落有致的架子,上頭擺着一方方形形色色的硯台,觀賞選購的客人雖有幾個,卻並不見崔五娘和杜十三娘。還不等他發問,那中年人叫來一個從者詢問了兩句,隨即便笑道:「二位郎君,九娘子帶着那位杜小娘子上樓去看墨了。」
既然杜十三娘就在這兒,杜士儀也就並不着急,索性饒有興致地一個個架子欣賞了過來。後世他也欣賞過不少私人珍藏的珍品好硯,然而此時徜徉其間,他不免大為驚嘆。除卻寥寥幾方雕工古樸的石硯之外,這裏更多的是陶硯和瓷硯。其中,一方越窯三足瓷硯色澤青翠,釉面光滑,前頭一個顯然非富即貴的年輕人正摩挲着下巴仔細端詳,仿佛極為意動,而一方標着虢州貢硯的陶硯面前,亦是有兩個中年男子在交頭接耳。
見崔儉玄已經到了一旁專設給客人休息的坐榻上盤膝坐下來等,他便招手把那中年人叫了過來,指着那一方虢州貢硯問道:「此硯幾何?」
「郎君若是誠心要買,十萬錢。」那中年人話一出口,見杜士儀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他便低聲解釋道,「不過,得對郎君說實話。說是貢硯,其實只是出自虢州,但亦是能工巧匠所制的精品,和真正的貢硯並不差絲毫。相形之下,那一方越窯三足硯便要稍稍便宜一些,八萬錢足矣。」
「哦,那幾方石硯呢?」
中年人有些詫異地掃了杜士儀一眼,這才笑着說道:「那些石硯是一個石工送來的,說是端溪硯。雖說從武德年間始有石硯,但比起陶硯瓷硯來,磨墨的時候總不免有偏好。所以送來十幾方,到現在也只以兩萬錢的價錢賣掉了一方,乏人問津。樣式粗陋,非時人所喜。」
杜士儀先是一陣詫異,可想起自己此前抄書時所用的墨丸和墨螺,一時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今的墨除卻少量堅硬如玉的之外,大多不如此後的墨塊那般堅硬,而且多為圓形,所以在陶硯和瓷硯之中磨墨已經足夠了,石硯沉重,再加上唐初方才開始逐漸使用,還算得上是新奇事物,自然接受程度尚未普及,更不要說貴重了。而由硯台想到墨,他便笑着說道:「那再上去看看你這兒所藏的寶墨吧。」
中年人瞅了一眼明顯沒興致的崔儉玄,當即二話不說地陪着杜士儀由一旁樓梯上了二樓。這裏比一樓更加雅靜,四周墨香芬芳,侍婢僕媼都是在一旁牆邊垂手等候,其中便有竹影。看見他時,竹影頓時眼睛大亮,三兩步上前來叫了一聲郎君,繼而便咬着嘴唇輕聲說道:「崔五娘子說是有要緊話對娘子說,都在那兒交談好一會兒了!」
杜士儀這才發現,偌大的地方並無其他客人,只有角落中背對着他,仿佛正在觀賞架子上一塊墨螺的崔五娘和杜十三娘。儘管看不見臉上表情,但他和杜十三娘相處不是一兩天了,只看其肩膀微微顫抖,就知道其應是遇到了極其為難的事情,於是幾乎想也不想便走上了前去。然而,雖說他腳步極輕,可距離兩人還有四五步的時候,就只見崔五娘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轉過身來,因笑道:「杜郎君竟然找到這兒來了,還真是體貼妹妹的好兄長!」
「阿兄……」杜十三娘沒想到杜士儀徑直到了這兒來,甚至來不及去遮掩臉上的表情,低低喚了一聲,她這才如夢初醒自己眼中還有幾許水光,慌忙背過身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才再次轉身回來,強顏歡笑道,「不是說申時在南市南中門等嗎,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第六十八章蕙質蘭心崔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