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前功盡棄,婉兒索性站起身來,只等魏不二敲門進來。
但見他有頭沒尾說個不完,難免心中越是煩躁。
想狠心趕他走,卻憑空生出幾分不願意。權衡一番,忽而想到一計。
便對不二道:「我今日正修到關要,不方便與你敘話。待明日吧,我們去別處玩耍。」
說罷,便約他明日到雲隱山脈里一處人跡罕至的山峰尋些藥草,與他細細說了位置路徑,並囑咐其先到了地方,尋到一個樹中有樹的地方等她。
魏不二連連點頭答應,心中百般歡喜,竟是一夜無眠。
待到第二日,他起了個大早,直奔那約好的地方。
這一路走的是山谷之間,兩側山峰綿延,山上林木茂密,腳下碧草如茵,雲霧在峰巒之間飄飄蕩蕩好不快活。
魏不二亦是興致盎然,邊走邊瞧這大好風光。
豈知依着婉兒所指路徑行去,到了那處人跡罕至的山峰,卻如何也找不見樹中有樹的地方。
原來,這樹中之樹婉兒從不曾見過,尋覓草藥之事自然也是她信口胡謅,只是要哄得魏不二別來招惹自己。
可憐魏不二急的滿頭大汗,山上山下尋過十幾遍。
待日落月升,夜幕合天,魏不二慘兮兮歸來,這才尋着婉兒。
婉兒瞧他一副狼狽模樣,心中自是好笑,臉上卻是一副埋怨神情,氣道:「我等你一天,卻連影子都不曾瞧見。」
魏不二臉一紅,只怪自己愚笨,不停地賠禮道歉。
待婉兒怨憤稍有緩解,約他半月之後仍去那處。
既有此約定,魏不二也不算毫無收穫,心情立時多雲轉晴。
想道:「婉兒等我一天,表面雖是生氣,心裏卻實實在在對我寄予厚望,我便是拼着不吃不喝,也要尋到那樹中之樹。」
想到此處,更添百倍信心。
打這之後,魏不二心思全然寄在那樹中有樹的地方。
每次修行結束,便背着黃宗裳溜到那處山峰細細尋覓,幾乎要將這座山峰翻個底兒朝天,鞋子也踩破兩雙,卻始終毫無進展。
這期間難免心灰意冷,卻總會想到:「倘若我找到了這棵樹,婉兒必定會高興之極,也會帶着我去尋覓草藥,我倆個邊說邊笑,走在這風景大好的深山裏,只怕要比神仙還快活!」
既想到此處,難免又往後延伸,想自己什麼時候能摸一摸婉兒白皙的手掌,什麼時候能把他娶做媳婦兒,再生一堆大胖小子,兩個人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便是有這樣的念想掛在心頭,才撐得他不知疲倦地上山下山,尋來覓去。
轉眼半月過去,又到二人約定的日子。
婉兒忽而惦記此事,便琢磨:「這呆子只怕還惦記此事,若他今日尋了一番仍找不到,半路殺回來,恰碰見我在家修行,豈不是露了餡兒。」
念及於此,忙躲了一處隱蔽修煉。
魏不二卻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
相約之日前夜已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索性爬起床來,直奔老地方去。
又是一日辛勞奔走,日頭打東邊落到西邊,仍是一無所獲,自然也不見婉兒蹤影。
一時間傷心難過,席地而坐,只覺得心情也似這天色一般,漸漸暗下來。
若叫尋常人想來,要麼早就想到是婉兒捉弄自己,要麼一早便放棄尋找,要麼另尋他法。
偏偏遇着魏不二這比倔牛還倔的性子,心裏翻來覆去思慮:「婉兒誠心誠意邀我,我用去半月之久,竟仍找不到這樹中之樹。這全怪是我用心不誠,功夫不到所致。哎!婉兒心裏該有多失望。」
想到此番又叫婉兒痴痴等了一天,登時百爪撓心,難過的不得了。
休息片刻,又琢磨起來,「這山頭我已尋過數遍,每塊石頭在哪兒,哪棵樹長几個杈,都摸得清清楚楚。那樹中之樹卻橫豎沒有瞧見。是否我那時心急聽岔了,許是這樹在旁邊幾座山上呢?」
想到這裏,忽然瞧見希望,頓時精神一振,趁着明朗月光,一刻不停遁到鄰近幾座矮山頭,又作細細尋找,仍是一無所獲。
便又向深處尋去,也不知趟過了幾座山,走到了什麼地方,只見山峰愈加高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