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矮墩墩的小工,看上去有點二,他擰開水池上的水龍頭,準備洗炒鍋。
水嘩嘩地流了出來,順着水漏流進了下水道。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見毛毛的慘叫,往下水道的另一頭逃竄。
「住手!」魏大寶大吼一聲,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用肩膀頂開矮墩墩的小工,三兩下把水龍頭關住了。
小工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殘渣剩菜堆里,濺了一身的臭水。他跳起來,捏緊拳頭就要衝上去和魏大寶理論。
大廚攔住了小工,他晃着肥胖的身體,不耐煩地對魏大寶說:「哥們,你們趕緊出去,別影響我們幹活,耽誤了上菜,老闆要扣工錢的。」
女子大叫:「不行,毛毛還在裏面。」
二啦吧唧的小工被魏大寶撞了一下,心裏忿忿不平,他仗着一身蠻力,叫道:「小狗自己鑽進去的,跟我們有個毛關係,滾出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邊叫囂還邊上前要開水龍頭。
只要一放水,毛毛必定被沖走,一旦被衝進外面的窨井,肯定凶多吉少。
「住手。」女子瘋了一般,聲嘶力竭地叫着,只見她抄起一把雪亮的大菜刀,「砰」地一聲剁在菜板上,吼道:「你要敢放水,我剁了你!」
看着紅了眼女子,矮墩墩的小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瘋了,瘋了,這個女人瘋了!大廚嘟囔着,扯着小工,退出了廚房。
魏大寶手疾眼快,抓起一塊薄砧板,插在了下水道最後一塊預製板的縫隙中,防止小狗逃竄出去。
「毛毛,毛毛,快出來,快出來呀!」女子顧不得地上的污穢不堪,雙手撐在地上,臉幾乎貼在了預製板上,急切地呼喚着。
嬌生慣養的毛毛沒有受過這等驚嚇,它蜷縮在角落裏,發出一陣陣哀鳴。
女子的心都快碎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喊,頭髮散亂,渾身上下髒乎乎的,臉上被淚水和污水弄得污跡斑斑,也看不出長什麼樣,活像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乞丐。
魏大寶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姐,別這樣,一條小狗而已,不行再養一條唄。」
女子抬起頭,淚流滿面,歇斯底里地哭喊道:「你知道什麼呀?毛毛跟了我五六年,它已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毛毛的叫聲近乎絕望了。
女子傷心欲絕,她站起來,抓着魏大寶的前胸拼命地搖晃,哭喊道:「快點啊,救救我的毛毛。」
毛毛的叫聲越來越悽厲,情況十分危急。
女人捂着臉,蹲在預製板的縫隙旁,泣不成聲。
圍觀的人都站在廚房外,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毛毛有了意外,這個女人發起瘋來,抓着廚房裏的東西胡捶亂砍誤傷了自己。
魏大寶將手裏的方便麵和火腿腸放在灶台上,挽起袖子,從菜板上把菜刀拔出來,插進預製板的縫隙中,撬開一條縫,用手指摳住,一塊塊地將預製板掀起來,一邊掀,一邊向毛毛靠近。
女子跟在魏大寶身後,一步步往前挪,不斷地哭喊着:「毛毛,別怕,乖,聽話,出來,快出來。」
下水道里,驚恐中的毛毛卻在一點點地後退。
撬到最後一塊預製板,魏大寶傻眼了。
這塊預製板足足有十幾厘米厚,半米多長,另一端被死死地壓在牆體裏,想撬開,除非把牆拆了。
毛毛躲在了砧板擋住的最里端,無論女子怎麼呼喊,就是不出來。
此時,毛毛體力不支了,倉皇逃竄時耗掉了它不少的能量,又在冷水中爬行了將近二十分鐘,又冷又累,聽到女子的呼喚,卻沒有力氣再爬出去,只能隨着她的呼喊發出哀鳴的回應。
女子幾近崩潰,一屁股坐在了滿是污水的地上,髒乎乎的手指捂在臉上,哀嚎道:「嗚嗚,沒有了毛毛我還怎麼活呀。」
毛毛的叫聲漸漸低垂,女子的哀嚎也漸漸嘶啞。
魏大寶挽起袖子,顧不得脫鞋,站在下水道的污水之中,然後佝僂着身體,將右手盡力往裏探。
可是,預製板卡在了胳膊上,手再也伸不進去,離毛毛大概有十幾公分的距離。
危急之下,魏大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