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馬安手下幾個百戶我雖然不熟悉,但都知道的?」
「卑職是試百戶,剛升上來的!」
「哦,是這樣,看來你是馬安的親信了,你這身行頭什麼時候置辦的?」
「來不及新做,馬千戶就給了卑職一套舊的!」孟岩一看自己這身半舊不新的官袍,忙道。
「嗯,說吧,馬安讓你來傳遞什麼話?」門達點了點頭,嘿嘿一笑問道。
「馬大人說了……」
「怎麼,你還有顧慮,這件案子郭大人已經交給我了,你莫不是不相信?」門達慍怒道。
「門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神神秘秘的,跟我進來!」門達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來,沖孟岩一招手。
「這裏是我平時午休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入,你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門大人,馬大人是這樣交代卑職的……」就在門達凝神傾聽之時,孟岩突然閃電出手,猛地切向他的後頸!
「你,你不是……」門達頓覺眼前一黑,眼珠子一翻,便身子前傾倒在了孟岩的懷裏。
「對不起了,門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孟岩將門達扶到軟榻之上,脫去鞋子,蓋上被子,小聲道了一聲歉。
從門達的屋子走了出來,孟岩繼續朝自己的目的地進發,南衙最裏面的一個院子。
郭怒辦公的地方是南衙最深處,門口是有衛兵站崗執勤的,戒備森嚴,直闖是肯定不行的。
「上稟一聲郭大人,朝陽門千戶所錦衣衛百戶孟憲奉馬千戶之命求見!」孟岩鎮定的對衛兵小校道。
「孟大人稍等!」
郭怒剛從錦衣衛指揮使馬順那裏回來,馬順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話中的意思,抓到擊暈百戶藍斗行兇之徒,就地格殺!
郭怒不同意馬順的做法,但是沒有當場反對,馬順是他的上官,馬他投靠王振,成為其爪牙,整個錦衣衛都比東廠矮了一頭,錦衣衛是有自己的驕傲的,這讓很多人都感到憋屈的,而在這之前錦衣衛跟東廠是平起平坐的。
別人不清楚,郭怒心裏明白,這件案子看起來很小,甚至都不算是個案子,沒死人,就丟了一件官袍,一把刀,稍微嚴重的就是丟了一枚錦衣衛百戶的腰牌。
只要將藍斗降職或者罷官,這枚腰牌也就失去了作用,傻子才會拿着那腰牌招搖過市,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唯倒霉的是,丟了腰牌的藍斗,堂堂天子親軍居然被人打暈,搶走腰牌,丟人不說,輕則降職,重則革職查辦,要是沒有後台,弄個發配邊關都有可能。
按理說這行兇之人罪不至死,最多也就是一個充軍發配,但是指揮使馬順居然要置人於死地,這裏面肯定有玄機。
到底是馬順要殺人,還是馬順只是一個遞話的中間人?
郭怒心中並不是很肯定,也許這件案子如果真桶開了,說不定是一件天大的案子。
他跟馬順表面上和和氣氣的,其實暗地裏政見不合,這在錦衣衛內不是什麼秘密。
這一次馬順居然不用自己的人辦案,卻把案子推給自己,還要自己殺人滅口,這不得不讓他產生警惕。
「啟稟大人?」
「何事?」
「門外有一自稱是朝陽門千戶所的百戶求見!」
「朝陽門千戶所的百戶,是馬安的人吧?」郭怒道,「他叫什麼名字,沒說來的目的嗎?」
「他說他叫孟憲,其他的沒說幹什麼!」
「什麼,他叫孟憲!」郭怒聽到這個名字,猛然一驚,一抬腳差點兒將自己身下的椅子掀翻了。
「大人,您見還是不見?」門外的小校聽到裏面的動靜,不禁嚇了一跳。
「容我想一下!」郭怒一時間也有些失去冷靜,他明白了,馬順是故意把案子推給自己的,那毆打藍百戶的行兇之人就在自己的門外,他是命人將其拿下,還是先見一面再說呢?
來的人肯定不是孟憲本人,這一點他清楚,孟憲已經死了八年了,那來人的身份也就只能是……
如何選擇,郭怒一時間還真沒了主意,這樣的情況,他當了半輩子的錦衣衛,卻從未遇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