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方俊鶴!」
「威武……」
方俊鶴出現了,一臉的從容,鎮定,仿佛天底下並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害怕的。
孟岩眼神微微眯了一下,這個人不太好對付,剛才那個嚴同雖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也同樣不屑一顧,可論智慧和應變能力那還是差一些。
「方俊鶴,為何不跪?」郭小超眼神如刀,冷喝一聲。
「學生有功名在身,可以不跪!」方俊鶴微微一笑,沖孟岩一拱手,「學生方俊鶴參見欽差巡察使孟大人。」
「方秀才免禮!」孟岩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方俊鶴嘴角的笑容一凝,雖然他考取了秀才,可是卻並不引以為榮,卻很不喜歡別人稱呼他為「秀才」。
頭頂着「秀才」這個稱號,並沒有給他帶來榮耀,卻給了他很多不能承受的痛苦。
而最痛的莫過於久試不第,最終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嫁做了他人婦,這是他心中永遠難以釋懷的痛。
「來人,給方秀才看座!」
「是!」
郭小超一揮手,一名錦衣衛從內堂拿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到堂下。
「方秀才,請坐!」
「多謝孟大人了!」方俊鶴一抱拳,也不推辭,直接就側對着正堂坐了下來。
「關於湯溁湯大人身故一案,本官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方秀才?」孟岩很客氣的道。
「孟大人請問。」方俊鶴也不知道孟岩想要做什麼,但見孟岩如此客氣,也沒理由發作。
「本官從湯大人走私通敵一案的卷宗中發現,所有證據和證人的證詞都是方秀才你收集整理的?」
「沒錯!」
「那湯大人所犯之事,方秀才都是親眼所見了?」
「那倒沒有,有些是親眼所言,有些則是證人所言以及從湯家搜來的證物證明。」方俊鶴道。
「湯溁跟韃靼貴族的通信的信函也是方秀才帶人搜出來的?」孟岩問道。
「正是!」
「能否對本官講一講,這些信函是怎麼搜出來的,藏在湯家何處?」
「從湯溁的書房中搜出!」
「書房的何處?」
「書架上的一本書籍的夾層中!」
「請問,密信有幾封?」
「三封!」
「內容呢?」
「孟大人。所有卷宗和證據都移交給你了,需要學生再複述一遍嗎?」
「當然,這是程序,本欽差也是按照律法行事。你在監軍府任職,不會不知道審案的規矩吧?」孟岩道。
「好吧,學生只是粗略的看過一遍,第一封是韃靼一個部落台吉寫個湯大人的,內容是想要湯大人為他提供生鐵五千斤。茶葉三千斤,還有其他食鹽、絲綢、糖等物資,他用馬匹按照市價交換!」
「這麼說這筆生意做成了?」孟岩問道。
「做成了!」
「那所獲馬匹幾何,價值多少呢,湯大人從中獲利又有多少呢?」孟岩問道。
「孟大人,這些案件卷宗中不都有記載嗎,學生確實沒記住。」方俊鶴道。
「那從湯大人家查抄的財物,方秀才該記得吧?」孟岩沒有追問,轉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個……」方俊鶴當然記得,那份查抄的莫須有的財物清單。還是他親自擬定的呢。
「不需要方秀才全部都說出來,大概的說一下。」孟岩道。
「我想想……」方俊鶴知道自己不說,孟岩手中也有一份清單,那上面寫的很清楚,還有他的親筆簽字。
「學生記得,當時查抄湯府,光金銀就有四大箱子,還有珠寶玉器,西域的香料等等,字畫古董。足足裝了兩大馬車。」
「方秀才還記得數量嗎?」
「數量,容學生想一想……」
「黃金有六百兩,印花銀四萬三千七百兩……白珍珠兩串……趙孟頫的畫兩副分別是……琉璃杯一對,重八兩……顏真卿的《奉命帖》一副……」
「這麼多錢。還有不少稀世珍寶,為何沒有人舉報呢?」
「湯大人是朝廷派在大同的監察御史,位高權重,他本身就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