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很難理解,一個在危難中那麼毫無猶豫甩下我的人,他是如何做到那麼厚顏無恥,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
然而我又不得不將這些最真實的感受硬生生地壓制在我那個快要憋得爆炸的心房裏面,而是掛上淡淡的笑容說:「讓丁先生見笑了,我只是見過的世面太少,看到丁先生和蕭先生聊得那麼投緣,我不敢擅自插話,免得說不好了貽笑大方,還請丁先生見諒。」
依然死死地盯着我,丁展波的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他慢騰騰地說:「聽林小姐這番話,我倒覺得林小姐見過的世面挺多,我就喜歡林小姐這種見慣了大場面,還要藏着掖着各種謙虛的人,看來我得敬林小姐幾杯。」
說完,丁展波將我和他喝空的杯子滿上,他衝着我舉了一下說:「來,林小姐,乾杯。」
在蕭炎看似漫不經心卻嚴厲的瞪視裏面,我不得不硬着頭皮將那滿滿的一杯酒,又灌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面。
可是丁展波沒有就此放過我,他像是瘋了似的不斷地給彼此倒酒,又說一堆毫無營養的乾杯的理由,直到他面前的酒瓶子徹底變空,他才隨意地將酒杯頓在茶几上。
我的視線已經變得有些模糊,需要強撐着,才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而丁展波,他噴着酒氣衝着蕭炎說:「蕭先生,我和林小姐簡直是一見如故,不然蕭先生你有事就先去忙,你可以把林小姐留在這裏,陪我聊聊天說說話什麼的。只要林小姐肯留下來,那之前發生過的不愉快的事,就當是粉筆字擦了就沒了,一筆勾銷。我也能把話給蕭先生撂在這裏,以後你們群誠需要的那些晶片,就算在大陸全斷貨了,你們群誠的貨也不會斷。蕭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幾乎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蕭炎隨即哈哈笑了一聲,他衝着丁展波伸出手去說:「丁先生果然是直爽派,有丁先生這番話,我就放心了。對於接下來的合作,我相信我們之間會非常愉快。」
丁展波也隨意地伸出手來跟蕭炎象徵性地握了一下然後鬆開,他說:「那麼蕭先生,你們的林小姐,願意留下來嗎?」
哪怕我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可是我的意識還算清晰,我知道眼前這個丁展波,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心思簡單的校園少年,我們已經無法再回到當初那種傳着小紙條一起寫試卷也能很歡樂的時光,我要真留在這裏,接下來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慢慢覆上心頭的恐懼感,支配着我拽住蕭炎的大衣一角,我的聲音傳到我自己的耳膜裏面都變得有些模糊,我說:「蕭副總….。「
我的話還沒說完,蕭炎就冷酷無情地將我的手甩開,他站起來一個大步流星朝着門那邊走去,他很快開了門走出去,又快速地摔上門。
我慌了,借着酒精的麻痹,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也想往門那邊走去,卻還沒邁出一個步子,我的手腕隨即被丁展波扼住,他一個用力拉拽,我整個人因為慣性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我的一個膝蓋,重重地撞在茶几的邊緣上,巨大的鈍痛一下子彌散得全身都是,這些痛覺讓我的意識更清晰了一些,我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然而丁展波突兀地翻身過來,將我壓在身下。
我被夾在沙發和茶几的間隙裏面,身上又被丁展波禁錮住,我死命蹬了好幾下,還是於事無補。
丁展波的臉突兀地貼了過來。
隔着幾厘米的距離,他盯着我的臉,他一張嘴就全是酒的味道,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林四四,你現在可真有出息,我以為你當初跟我說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話,是真話,原來你沒有我倒顯得更風流快活,你真的挺出息的,呵呵。」
他貼得那麼近,哪怕我的視線再模糊,我也能看到他略顯青色的胡茬,他越發突出的喉結,以及他的眼眸裏面那些生生不息的糾結,還有他現在這麼長長的一串話,不無彰顯着,他丁展波在與我過去的那段感情裏面,他是一個最無辜最值得同情憐憫的受害者,而我林四四,是一個徹頭徹尾該馬上去下地獄的施害者!
我忽然覺得這一切,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我對他那些忌憚和忍耐,就這樣衝破了臨界點。
冷笑了一聲,我冷冷地說:「那時候年輕不懂事犯傻逼,說過了一些蠢話做過了一些蠢事,但是人不可能
086能被丁先生灌醉,這也是小林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