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璧又嗯了一聲,說:「不肯。」
不是找藉口說沒空,不是嫌她不夠誠意,而是「不肯」。
他不肯賞她臉!
殷露露臉上的笑完全掛不住了。
她這麼騷首弄姿的俯身站了半天,對方居然敢拒絕自己!
而賀之璧卻仿佛沒看見殷露露的變色般火上澆油:「讓讓。你擋着我視線了。」
你!
江初語恨恨地站直身體,扭臉要走,卻看見江初語站在不遠處的鳳凰樹下,眼珠一轉,頓時計上心來。
她忽然伸手打開賀之璧車子的車門就坐進了副駕駛位。
賀之璧怔了怔,頓時冷了臉。
有這樣不要臉的人盯着江初語,和她作對,實在是件令人不愉快的事。
「下去。」
賀之璧硬梆梆地吐出倆字。
殷露露被唬得一怔,不明白剛才閒適懶散的男人怎麼一瞬間就變了個冰山的氣質,幾乎要被嚇得奪路而逃,但想到站在那兒的江初語還看着呢,而且此時她車都上了,什麼也不做就灰溜溜地下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殷露露忍着壓力,露出個略帶無辜的表情:「賀學長這麼凶,嚇到人家了,人家……」
「滾!」
賀之璧此時火力全開,一雙鳳眸緊緊盯着擅闖自己領地的外來者,像是要將對方身上燒出兩個窟窿來一樣。
殷露露被這聲斷喝嚇得渾身一抖,後面要說的話都忘了。
她連衝出眼眶的眼淚都忘了抹,手忙腳亂打開車門,奪路而逃。
江初語看殷露露穿着高跟鞋跑得飛快,還有閒暇在心裏想:什麼時候我也能練成腳踩高跟鞋,卻如履平地的功夫呢……
她頓了頓,才向賀之璧慢慢走過去。
賀之璧俯身輕輕推開殷露露沒來得及關上的車門,朝江初語說:「有什麼話,上車再講。」
江初語倒沒那麼大潔癖,不會什麼「她剛坐過,我才不坐」這樣的矯情。
真要這樣計較起來,一天換十張椅子都不夠的。
她一貓腰,鑽進車裏坐定,開口卻是問的別的事:「明天周末,讓明軒上我們家吃飯吧!我表姑給送了青團。」
賀之璧應了,發動了車子,瞟了身邊人兩眼,沉聲問:「你就不問問剛才的事?」
江初語抿抿嘴。
剛才的事她看見了,不就是殷露露故意在自己面前做戲,結果被賀之璧給嚇跑了,有什麼好問的?
賀之璧卻當她氣性大,心裏有些緊張,卻又有些委屈。
平時他車都是中控鎖鎖上的,這不是遠遠看見江初語了,才把鎖開了,沒想到殷露露橫插了進來,被她鑽了空子上了車,自己還不是第一時間就把對方趕走了嗎?小女朋友卻好像還是不開心的樣子。
為什麼啊?
「你不是解決得很好了嗎?有什麼好問的呀!」
江初語在說實話。
可賀之璧卻以為她在說反話。
「……」
車裏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剛才的事,江初語確實挺不高興的。
她知道殷露露和林蔚的官司,對方卻為了給她添堵,連這樣的昏招都敢使出來。
簡直無聊透頂!
不過賀之璧的應對方式,她還是很滿意的。
再怎麼說,殷露露畢竟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在她沒有動手動腳之前,賀之璧總不能把人家推下車吧?
她前世也是有過談婚論嫁的戀愛的,又不是什麼都不懂,一點點事情就看得比天大,自然不把剛才的事情當回事。
可他在委屈什麼?
委屈剛才自己在,所以沒能和殷露露大校花單獨相處多點時間嗎?
倆人想岔了,氣氛就更是沉默。
……
殷露露嚇得跑走後,好長一段距離才停下來。
她臉上酡紅,身上起了汗,單手提着包,另一隻手撫着胸口,只覺得心臟砰砰砰跳得邪乎,像是它還記得剛才的厲喝。
賀之璧……怎麼生起氣來那麼可怕!
殷露露平息了下呼吸,覺得好一點了,在心裏不由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