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宴,童進算是大飽口福,十數日未嘗過鹹味的嘴巴,真是吃什麼都香,上好的青稞酒更是來者不拒。全\本/小\說/網\只可惜他是修煉進步神速,但酒量止步不前,一陣夠籌交錯後,便是雲裏霧裏的躺倒在席間。
孟煜笑着無奈搖頭,心道這年輕人倒也沒有城府,在這等場合竟然不留一絲的清醒,這份心性卻也難得。既而也是放開量,與孟蠻等人連干三碗,以示慶功。
一旁孟月柔的眼神卻是從未離開過童進,見到他醉倒桌前,反而掩嘴偷笑不停。這靠近西域之地的少女,天生骨子裏卻也有一番豪爽之氣。
第二日,童進神清氣爽的醒來,發覺自己正睡在一間頗顯華貴的房內,寬大的木窗,絲綢錦緞的簾帳毫不吝嗇的懸掛窗欄之上,房內桌椅屏風,無不是上等木材雕花而制,手工精細,那上去分量十足的兩個木座椅把手上,更是鑲嵌着碩大的玉雕虎頭。
童進起身,便是發現床邊擺放了一身乾淨的新衣,卻也沒有客氣,穿套身上完全合身,暗道定是孟月柔所贈,心中不覺一陣暖意。
「少俠醒了!」剛邁出房門,掃院的家丁便是熱情的圍上來打招呼。這些人常年據守天荒城,足不出孟府,通常只是聽聞修煉高手的種種奇聞,自家雖有三位化氣境小成者,但莫不是高高在上,但眼前這少年看上去眉目清秀,昨夜席間更是開朗和善,讓得孟家上下對其皆是生出一分好感。
童進撓撓頭,嘿嘿一笑。正待與家丁打聽一下這天荒城的情況,一道宛若金鈴的聲音傳來,「童進,你這麼早便醒來了!」
童進湊上身去,拜道,「月柔小姐早!」
此舉惹得孟月柔與一眾家丁皆是一笑。
月柔繞着童進轉了一圈,「你穿這身衣服,倒是越發的俊朗了。」月柔與童進相處這些時日,反倒逐漸沒有陌生時的拘謹,其西域女子特有的爽朗性格更是時有透露。
童進嘿嘿一笑,卻不知如何回答,抬頭撓撓頭。
眾家丁倒是聰明伶俐,見到此景哪裏會不明白,紛紛輕悄的退去,整個院落只留下二人。
「這衣衫真是合身。」童進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氣氛陷入尷尬,只好無話找話說到。
月柔微微一笑,「童進,此次真是要感謝你,我孟家若是度過此難,我說過的話,決不食言。」說完,竟然臉一紅,緩緩低下頭去。
童進一愣,半晌,腦中才浮現出當日遇到蘇月柔之時那相求之言:若孟家度過此劫,願聽憑少俠使喚……童進輕彈口氣,竟就那麼拉起蘇月柔的手,「月柔,既然我們是朋友,何需如此。」
蘇月柔若是此時照照鏡子,定能發現自己的臉已經像燒紅的烙鐵一般,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滿臉認真的童進,卻也不把手掙脫。
此時的童進也完全說不清自己對眼前貌美如仙的女子是何情感,從第一眼見到她,便是為之毫無缺陷的容貌震撼,旋即更是無法拒絕她提出的求助,而在這一路行來,隨着二人之間的接觸越發的增多,童進反而有些迷失其中。
年少的愛情與友情,或許有些時候並不是那麼容易分得清,更何況是從未碰觸過感情的童進。眼前這女子讓得童進動心,那一眸一笑,那曼妙身姿,都是童進動心的源頭;但這動心,似乎並不足以讓童進深深陷入其中。自己尚且還在逃命,那剛剛經歷的一切,都無法讓童進以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心性來面對如此佳人。暫且不說諸多危險會牽連到她,單是自己所選之路,便不會與眼前的女子重疊。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這種無以言表的苦楚,讓童進心裏一堵。
但是他並不打算把自己的遭遇和身世告訴眼前女子,他只想盡全力幫助月柔把事情解決,然後便悄然離去,仿佛自己從未出現過一般。或許有一日,當他做完了自己該做之事,站到一個足以保護身邊之人的高度時,他會回來。
童進甩了甩頭,暫時把這些壞情緒甩開,這才發覺自己一時走神,竟就那麼一直握着孟月柔纖細的手。這才趕忙鬆開手來,尷尬的撓撓頭。
蘇月柔只當童進害羞,低頭一笑,既而抬手為童進整理了下穿的七歪八扭的衣領。不料就在此時,一道怒哼傳來。
「小子,你算什麼身份,竟敢與月柔如此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