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景素去劇組處理後續的事情、小助理回酒店替她拿換洗衣物,現在整個病房就她一個人。
倪夏拿住了手機,給霍邵杭編輯了一條短訊:我沒事,只是骨折而已,別擔心。
霍邵杭沒有回覆,倪夏等着等着就漸漸的睡着了。
腿動彈不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倪夏平時睡覺就喜歡動來動去,這麼一纏住整個人都不好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倪夏在夢中還是被這種壓抑感被憋醒了。她有些煩躁的睜開了眼睛,床頭開着一盞燈,她餘光看到有個人影的時候差點要驚叫出聲。
「你怎麼……」
「噓,小心引護士過來。」霍邵杭坐在她的床邊,身上穿着長外套,頭上還扣着帽子,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倪夏驚訝的都要說不出話來了,「你不是在北京嗎。」
霍邵杭皺着眉頭,眼中是隱約的心疼和焦慮,「疼不疼,從馬上摔下來,嚇壞了吧。」
「還好,真的。」倪夏回答完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凌晨四點,「你怎麼過來的。」
「打電話給景素聽到你受傷我就過來了。」
很隨便的一句話,然而倪夏卻知道其中周折,他在拍戲,匆匆忙忙的出劇組大概還要跟導演商量,大晚上訂機票趕飛機,到了機場後還要開車來橫店,本來拍戲就夠累了,這麼折騰一定更加疲憊。
「都怪景素亂說話,明明不嚴重,非得把我說的很嚴重似的。」倪夏皺眉道。
霍邵杭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骨折了都不嚴重,那怎麼才叫嚴重。」
「就是你沒必要趕過來,多麻煩啊。」
「你不希望我過來嗎。」
「……不是。」
「那不就行了。」霍邵杭摸了摸她的頭,「聽到你摔下馬,我真的很擔心,不來看一眼我不放心。」
倪夏心中即使感動又是內疚,她靜靜看着他,房間裏一時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我發短訊給你你沒回,是不是在飛機上。」
「嗯,下飛機的時候看到了,不過已經很晚了就沒給你回了。」
「噢……那你累不累。」
「嗯?」
「一整天都在拍戲,大半夜又在奔波,你困嗎。」
「沒事。」霍邵杭極淺的勾了勾唇,「以前拍戲還有很多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習慣了。」
倪夏抿了抿唇,垂着眸沉默了會,突然挪着身體往旁邊移了移,「你躺會吧。」
霍邵杭愣住了。
倪夏都沒好意思看他,讓人家一起躺床上真心難以啟齒,但是房間只有一張床,而那唯一的沙髮根本不適合他的身高。他這麼累她是心疼的……
霍邵杭反應過來後眼神又柔軟了幾分,他淺聲道,「我怕碰到你受傷的地方,我去沙發上躺會就行。」
霍邵杭說着就要站起來,然而剛轉身手就被拉住了,他垂眸看向倪夏,後者眼神閃爍卻意外的堅定,「沒關係的,床很大。」
霍邵杭心口一震,仿佛哪塊地方在慢慢的塌陷。他輕嘆了一聲,最終還是說了聲「好。」
然後,他合着衣服在倪夏身邊躺了下來。
四點多的天外面還是烏黑一片,四目相對,霍邵杭逆着床頭燈的光,所以倪夏看不太清他的臉,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慢慢的說,「本來想讓你去酒店休息,可是……我有點捨不得,我還是有私心,想讓你在這裏陪着我。」
大概是受傷了所以脆弱矯情,也大概是眼前這個人是她願意訴說和信任的,所以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遇到他以前,她從來都不是依賴人的性子。
倪夏說完就閉上了眼睛,黑暗中,她感受到霍邵杭靠近她,他吻了她的額頭。也聽到他說,「我很喜歡你的私心,倪夏,你的私心正是我所願。」
他們對着彼此,互相依偎着睡了過去,將近七點的時候倪夏醒了過來,一睜眼看到的是霍邵杭放大的俊臉,她忍不住勾唇一笑。
倪夏伸出手輕輕的勾勒着霍邵杭的臉部線條。
鼻子,嘴唇,下巴……還有又長又濃密的睫毛。上帝確實是不公平啊,怎麼給了這個人這麼好看的五官,倪夏撇了撇嘴,難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