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瓦越說越後怕,越說越委屈,差點潸然淚下,不由分說拉起楊桓便走。
楊桓身不由己,只好跟着貝瓦朝殿外走去,還不忘回頭叮囑洛蘭道:「你留在這裏看賬本,一絲細小的疏漏也不要放過。」
楊桓被貝瓦拉扯到距離宮門不遠的一所殿宇中,見殿宇內擺滿了藤椅和胡床,十幾名王公官員或坐或臥,有的手臂上纏着布條,有的額頭上貼着膏藥,還有的揉着腰胯哼哼唧唧,幾乎沒有一個囫圇個的人。
五七名醫士忙得團團亂轉,連同受傷的官員,見到楊桓和貝瓦王公,全都掙扎着起身見禮。
貝瓦鬍子直抖,環指着受傷的官員們,朝楊桓瞪眼怒道:「你看看你造的孽,要不是你把這些人全都弄了進來,能落得如此下場嗎?」
楊桓撇撇嘴:「高台是算天機搭的,就算把你們全都砸死,你們的鬼魂也應該去找算天機索命,跟我有什麼關係?」
貝瓦見楊桓如此推卸責任,更是氣得渾身亂顫,礙於楊桓紅鸞星主的身份,又不敢過於造次,只好哀嘆一聲,說起了反話:「星主請看,這些受傷之人,便是能夠接觸到國庫的官員。若是星主想要逐個拷問的話,恐怕會引起眾怒,老朽在國主面前也不好交代。老朽給星主出個好主意,星主莫不如索來一柄利刃,將殿中之人悉數捅死,鬼財神總不能附身在死人身上吧。到了那時,鬼財神現出真身,星主便可去國主面前交差了。」
楊桓見貝瓦出此誅心之語,暗嘆想要拷問這些人是不可能了。不過楊桓依舊不肯氣餒,眼珠一轉,又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楊桓千哄萬勸,一再承諾發誓,說自己定不會對這些人做出天怒人怨的事來。貝瓦才勉強放下心來:「既然星主肯大發慈悲,老朽便將這些人盡數遣散,待得星主再行傳喚,方可進宮聽候吩咐。」
楊桓哪能輕易把這些嫌疑犯放走,趕緊出言道:「老王公萬萬不可如此唐突。
本星主在天庭當值之時,忽有一日動了心思,去往太上老君的兜率宮一訪,借老君真火丹爐,熔煉出一口神鍾。這口神鍾可辨人善惡,可驅除附身鬼物,恰巧今日帶在身上。待會兒本星主祭出神鍾,將之置於一間漆黑屋宇之內,凡是能夠出入接觸國庫之人,只要輪番觸摸一下銅鐘,便可分辨究竟何人被鬼財神附身,豈不是省力。」
貝瓦一拍大腿:「有這樣的捷徑為何不早說,就這麼定了。」
楊桓又是查探國庫,又是翻找賬本,足足耗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眼見已經到了午飯的當口,國主遣人來請,楊桓只得先去赴宴,宴上將用神鍾辨鬼之事,向國主哈迪力說了一遍。
哈迪力上午差點被狂風吹到的高台砸傷,不過算天機始終陪在哈迪力身邊,見勢不妙,攬住哈迪力飛身掠上高逾半丈的屋頂,堪堪避過了轟然倒塌的木台。哈迪力雖然嚇得不輕,不過卻把算天機出神入化的輕身功夫,誤認成神仙的駕風乘雲之法,對於算天機更加信任。
哈迪力對於算天機深信不疑,連帶着在心裏將楊桓的地位也提升了一大截,聽說楊桓隨身帶着天界神鍾,大喜過望,當場便欲一觀。楊桓哪裏拿得出神鍾,只好附在哈迪力耳旁說了幾句話,哈迪力哈哈大笑,對狡計百出的楊桓豎起大拇指:「星主智計過人,果然非同凡響。」
楊桓謙虛的客氣幾句,端起酒杯敬哈迪力,微一低頭的時候,錯過了哈迪力眼中一抹戲謔之意。
過了正午,楊桓覓得一間房屋,命人將窗子用厚毯遮蓋,密不透光。屋樑垂下絲線,吊着一口塗抹了墨跡的銅鐘。楊桓親自守在門口,將涉事之人雙眼蒙住。十幾人將銅鐘團團圍住,待得楊桓一聲令下,立刻伸出雙掌貼於鐘身之上,盡情摸索起來。
楊桓在一旁靜候,嘴裏叼着一根草棍,得意洋洋的聽眾官員議論紛紛。
「你們說星主此舉究竟何意?好端端的讓我們摸鐘做什麼?」
「就是就是,如果是一個千嬌百媚,金髮碧年的波斯貓兒,摸上一摸倒是有趣。
只是這一口冷冰冰的銅鐘,摸起來堅硬得很,實在沒什麼意思。」
「你們可別亂說,聽說這口神鍾,是星主在太上老君的丹爐中,用三昧真火錘鍛出來的,上面可帶着仙氣兒呢!」
「竟有這等事?那我可得好
42智計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