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桓只是玩笑之語,裴乾坤卻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為以古奇的輕功,追獵一隻野兔可以說是手到擒來,根本用不着這麼長的時間。裴乾坤以為這個山谷有些古怪,生恐古奇遇險,於是提議楊桓守在這裏,自己進入谷中探查一番。
楊桓從谷口探出頭去,見四下里漆黑一片,根本沒有行人來往,於是將細軟做一包背在身上,腰懸雙刀,收拾妥當:「這裏隨算不得荒郊野嶺,卻也偏僻得很,輕易不會有人來盜走馬車,不如我跟你一起進去看看,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
裴乾坤握定一雙鐵棍,從火堆中撿選出兩支粗壯一些的樹枝,分給楊桓一根作為火把照明,二人一前一後朝山谷深處走去。
向前行走出一箭之地,萋草和灌木愈加濃密,根本沒有現成的道路,只能撥開齊腰深的草叢前行,空氣中的濕氣也越來越大,凝聚成淡淡的霧靄,濕氣打得火把忽明忽暗,使得楊桓身上的衣衫很快掛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不曾想這條山谷如此之深,越往裏走地勢越低,突顯出兩側的山崖更加陡峭險峻,恍若一直通往地獄一般。
楊桓只能聽到自己和裴乾坤的呼吸聲,還有衣衫拂過草叢的沙沙聲,除此之外一片靜謐,根本看不到古奇的蹤影。楊桓感覺到胸口有些煩悶,似乎經歷着一場幽閉恐懼的壓抑,令人總是想大吼大叫幾聲,驅除開這種莫名的壓抑感。
裴乾坤步履穩健,一馬當先走到一處轉彎,突然停住腳步,橫起手臂攔住身後的楊桓,將火把湊到一塊深埋在泥土中的大石前,撥開大石前面的蒿草,楊桓便看到平滑的大石上雕琢着鬼斧神工的四個血紅大字:「鬼泣幽谷」。
原來那大石是一塊經過人工雕鑿的石碑,足有七八尺的高度,坐落在山谷中的一處轉彎,上面雕鑿的四個字似是用鮮血作為染料,提醒誤闖到此的閒人莫要隨意進入。
楊桓膽子不大,見狀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移動腳步躲藏到裴乾坤身後:「猴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立有如此駭人的石碑,又是鬼哭又是幽谷的,難不成是通往幽冥殿的入口?要不咱們還是先別進去了。」
裴乾坤哂笑道:「我在江南一帶行走多年,從未聽說過一處江湖禁地喚作什麼鬼泣幽谷,十有**是有人故弄玄虛,在這山谷中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立下此碑恫嚇來往行人而已,做不得真。你若是害怕的話,儘管先行回去等我,待我進去探上一探,好歹也要將古奇尋了回來。」
楊桓啞着嗓子乾笑幾聲:「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遇到危險就不顧朋友情誼開溜一樣,我可不是那樣的人……那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去燒點熱水,等着你們兩個回來喝茶燙腳好了……」
楊桓轉身欲走,回頭看見身後黑漆漆的一片,已經看不清來路,高可及腰的灌木枝幹影影綽綽,被火把的光亮映射在兩側的崖壁上,就像無數掙扎的鬼影一樣。
楊桓嚇得哆嗦了一下,轉回來攀住裴乾坤的衣袖,身體差點貼在裴乾坤的後背上,壯着膽子道:「那個,我看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否則我這個時候一個人回去,一定會被古奇笑話不仗義……」
裴乾坤似笑非笑的看了楊桓一眼,繞過那座石碑,大踏步向前走去,只是手中的混鐵棍不知何時已經連接至一處,鐵棍在草叢中撥索試探,擺出了一個「撥草尋蛇」的起手架勢。
楊桓心裏暗嘆倒霉:沒想到隨便找個地方宿營,都能遇到這樣的奇詭之事,看來裴乾坤說的沒錯,我搞不好真是個掃把星轉世投胎,否則也不會走到哪裏都落不着消停,不是被追殺就是遇到鬼,看來去到揚州以後,一定要找個算命先生好好算一下以後的命格運勢,要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掛了豈不是冤枉。
楊桓胡思亂想間,裴乾坤突然再次停住腳步,敏捷的蹲下身子,雙目凝視前方,不知看到了什麼。楊桓也緊跟着蹲了下去,半晌看不到前面有任何東西,小聲問道:「怎麼了,你看見鬼了嗎?」
裴乾坤站起身,扶住楊桓的肩膀,將一隻靴子靴口朝下傾倒幾下:「沒事,鞋子裏進了塊小石頭而已,我把它倒出來免得咯腳。」
楊桓心知被裴乾坤耍了,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撥開金雞獨立穿鞋的裴乾坤,抽出長刀「長風」,一馬當先在前面開路,同時扯起嗓子喊道:「古奇,古奇你個王
206鬼泣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