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二先生身裹大氅,帶着楊桓三人朝山洞深處走去。楊桓幾乎可以確定,羅二先生是和自己一樣的穿越者,自然不會生出害了自己性命的歹念。裴乾坤和古奇只道羅二先生真是楊桓同鄉故人,兼之諸多聽說羅二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故而沒有十分的防備,緊隨羅二先生朝洞內走去。
這山洞竟十分崎嶇狹長,似乎怎麼也走不到頭。羅二先生在前面帶路,竟似可以在黑暗中視物,腳步輕盈,輕車熟路,但覺楊桓三人不能從容跟上,便於洞碧處隨手敲擊,驚得螢火蟲團團飛舞,為四人照亮。
山洞中奇險景色自不必說,不過是些鐘乳石、奇岩、水潭、積塵、蟲群而已,看久了自然生膩。待走出三四里路程,終於到了山洞盡頭,前方是一面石壁,已然無路可走。羅二先生卻於洞壁上摸索片刻,找准亘位輕輕扣了幾扣,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扣壁聲長短有序,清朗悅耳,如同奏樂一般。
那洞壁上堅硬的石板先是毫無動靜,隨即發出一陣陣輕微的裂響,石壁如核桃酥般碎裂開來,露出一方六尺見圓的孔洞,孔洞中鑽出一隻碩大的怪物,巨眼團頭,頂生雙觸,尖嘴獠牙,面目可憎,肋下生有六對血紅的羽翅,多腳多足的爬了出來。
楊桓大驚失色,登時將淡水橫於胸前,擺出防守的架勢,裴乾坤和古奇亦是如此。羅二先生呵呵笑道:「不必驚懼,此物乃是洞中螢蟲的祖宗,在這文王谷中存活了不知多少春秋,方能修得如此龐大身軀,性情最是溫順可人,不妨,不妨。」
楊桓見那怪物生得險峻,卻果然並非獸類,觀其羽翼身架,端只是一隻巨大的螢火蟲。那怪蟲果真並無歹心,見到羅二先生後,振翅發出一陣興奮的鳴叫聲,隨即點頭哈腰的閃到一旁,大頭在羅二先生的胸口蹭了蹭,狀極親昵。
羅二先生寵溺的撫摸蟲頭幾下,伸手邀請楊桓三人道:「出了這洞,便是我舍下所在,請隨我來。」
羅二先生棄了那怪蟲,便引楊桓三人進入蟲穴,楊桓硬着頭皮首先跟了進去,裴乾坤和古奇交換了一個眼神,無奈只好緊隨其後。四人相繼進入洞中,那怪蟲自搖頭擺尾的倒鑽進去,口中吐出大團的黏膩物事,補在破口之上。那些粘液很快化成和洞壁一樣的岩石狀態,看不出一絲曾被破開的端倪,十分神奇。
轉出蟲穴後方,只走出丈余距離,楊桓便感受到空氣愈加清新,迎面有新鮮的風吹了進來,光亮越盛。前行數十步,果見山洞盡頭處,出現一方嶄新天地。
這蟲洞後方通往一座極度幽靜絢麗的所在,竟然是四方群山環繞,陡峭的斜插崖壁圍繞間,天生地養成一塊僻靜的渾圓谷地。這谷地圓形圓狀,一方深潭幾乎佔據了十之八九,餘下岸邊土地呈現月牙彎形,生長着茂密的植被,蒿草森森,綠意盎然,樹木參天,鳥鳴鹿奔,果有一所草廬掩映草木之中,草廬邊儘是花木,鬱郁森森,蔥蘢有致,十分得於天然。
楊桓等人目下所在山洞盡頭,乃處於北山腰正中,腳下生風,不知何人有此通天手段,於絕壁斷崖之上開鑿出上通下達的石階,自洞口一直通往山腳。下得山去,穿林木,踱草叢,走至草廬之畔,楊桓頓生似曾相識之感。
只見草廬一側咕嘟嘟冒出一口清泉,冷氣浸人的泉水繞屋而走,屋前草場上梅鹿白兔或臥或走,幾杆翠竹掩映屋後,居然和楊桓在普陀山中,遇到三位仙人的所在有七八分相似。
楊桓心下納罕,背上蓋雪銀犼卻已經喜悅萬分,自從楊桓背上跳了下來,騎坐在一隻耳鹿背上驅策玩耍。
楊桓呼喚幾聲,蓋雪銀犼卻充耳不聞,只是四處跳竄,玩耍不迭。羅二先生看了銀犼一眼,邀楊桓三人在屋外石桌旁坐定,口中笑道:「這蓋雪銀犼天生地養,也是天地生成的一種靈獸,該是看中了楊小友你身上帶着的財水令,才會如此親近我等人類,實屬因緣有趣。」
羅二先生說着,便將財水令交還楊桓,自去屋中端出茶盞冰壺,為三人分別斟了一杯清茶:「我這舍下凌亂,當不得客人參觀坐臥,唯恐失了禮數,且邀你們在這裏坐一坐,呼吸吐納些自然之氣,倒也自在。」
楊桓將財水令貼身收起,口中寒暄致敬,同羅二先生聊起穿越前的事情,只是說些家鄉景故代替。裴乾坤和古奇都是有眼色的人,見羅二先生和楊桓似乎礙於有人旁聽,
217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