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嚇了一跳,只見冒煙咕咚的一堵殘牆後面,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抱着一隻灰頭土臉的猴子,一人一猴正朝自己揮手打招呼,就像半夜裏鬧了鬼一樣。
不過李昊還是聽出了楊桓的聲音,揉了揉眼睛試探道:「楊,楊兄?」
楊桓見李昊認出自己,乾笑着上前幾步,卻被驍鐵衛將軍駱鳳鐵橫起鐵矛攔住,不許楊桓接近李昊身前。
李昊定睛看了楊桓半天,這才終於能夠認定楊桓的身份,立刻伸手將駱鳳鐵撥開,急吼吼的沖了上去,攔腰將楊桓抱住,喜形於色道:「楊兄,真是你,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你怎麼會在這裏?」
楊桓親熱拍打了李昊的後背幾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當是我想出現在這裏的嗎?我特麼是不得不在這裏,要是不在這裏的話,恐怕已經被人給活活害死了。」
李昊見蓋雪銀犼生得稀奇而且機靈,正拉拽着銀犼的爪子作耍,聽楊桓話裏有話,瞪着眼睛怒道:「誰特麼的喪盡天良敢害我楊兄,小弟這就替你做主。說吧,是不是你調戲人家媳婦被捉了個現行,別害怕,咱們兄弟倆現在就去揍她爺們兒一頓,然後逼着她媳婦改嫁給你……」
楊桓見李昊還是這幅混不吝的混賬模樣,心中暗暗好笑,不過還是感動的拍了拍李昊的肩膀:「李兄此言差矣,小弟最近信佛,輕易已經不做那等事了……小弟只是……」
楊桓嘿嘿笑了幾聲,眼神飄向李昊身後,見那駱鳳鐵橫眉立目瞪着自己,顯然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於是笑得更加充滿歉意:「小弟只是一時不察,和你身後那個使矛的壯士產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這件事還要請李兄多多周全呀……」
「呸!」
駱鳳鐵神情悲憤,將鐵矛狠狠頓在地上:「公子,這個賊人和另外兩個同夥一起,殺了我們的人,壞了我們進入文王墓的計劃,哪裏像他說的只是一點小誤會,公子休要聽他胡言。」
駱鳳鐵雖然是莽直的軍漢,畢竟是一名將官,多少熟悉些人情路數,見楊桓和李昊似乎十分熟稔的樣子,所以只是在李昊面前告了楊桓一狀,否則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早就提矛衝上去拼命了。
李昊聞言大訝,轉向楊桓道:「駱鳳鐵自小便跟隨在我身邊長大,雖然為人魯莽,卻從不肯仗勢欺人,卻不知他有什麼地方得罪了楊兄,惹得楊兄要如此對待他?」
楊桓咳聲嘆氣道:「這件事一言難盡,總之我並不想和這位武功高強的仁兄起了衝突,也並非有意殺你的人壞你的事。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如今已經被這靈潭村的一干奸民設套圈了進來,正是進退兩難之時,愁着沒個下場着落,幸喜你來了,我便索性將這件事丟開手,還要勞煩你動用關係,去管轄這靈潭村的郡縣中討個人情,好歹將我摘了出來……」
駱鳳鐵根本不理楊桓如何解釋,只是怒瞪着楊桓,眼神兇狠,像是要將楊桓生吞活剝了一般。駱鳳鐵麾下驍鐵衛均是百戰悍兵,入伍時均經過精挑細選,經歷過無數次戰場殺伐,被血與火洗禮出一身了驕悍。不過駱鳳鐵身後立着的一名士兵卻有着幾分蹊蹺,整個人包裹在輕便的皮甲之中,頭上扣着豹首盔,將頭顱和脖頸密不透風的包裹起來,看不清楚相貌。
這名士兵身材頎長,個子卻不高,比起駱鳳鐵足足矮了一頭,腰間懸着秀氣的長劍,劍鞘上儘是華麗的花紋圖案,劍柄上還鑲嵌着一顆牛眼大小的祖母綠,十分華貴。
這名老爺兵一看就不似能夠上場殺敵的路數,說不定便是哪個王公貴胄家的公子,去往邊疆隨便混些軍功,以便來日升遷時好有些底氣。這士兵似乎對楊桓十分感興趣,自豹首盔中射出的目光始終盯在楊桓身上,又似十分喜愛楊桓懷中機靈的猴兒,躊躇片刻,終於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去觸摸蓋雪銀犼的頭頂。
此時靈潭中的血水正噴涌如泉,上指參天,震顫得潭邊竹竿布圍紛紛倒地。裴乾坤和古奇藏身不住,只得在眾人面前現身。楊桓也來不及同這名盔甲華麗的士兵打招呼,喊叫着讓裴乾坤和古奇過來同李昊相見,順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扼要解釋一遍。
就在這時,地下的震顫變得更加劇烈,突然在斷牆前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李昊正巧站在裂縫的邊緣,驚慌失措,下意識的向後退去,腳下踏落許多泥土石塊掉
243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