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掌柜上前一步,手掌輕輕搭在楊桓的左肩上,藉機將一道真氣渡進楊桓體內,以探虛實。
不怪裴掌柜起了疑心,那鍋滷汁是幾十年的老湯頭不假,經過多年熬煮,湯頭中滋生了許多真菌類的微生物,形成了一股獨有的香氣味道,價值不菲。就連盛裝滷汁的鐵鍋也非凡品,通體以生混鐵鑄就,其中摻雜有寒鐵增加韌性,以香柏樹的枯枝作為柴炭淬鍊而成,鐵鍋本身便擁有獨特的味道,加上積年不加清理的鍋漬,即使煮上一鍋普通的清水,也比普通的菜湯來得可口。
這樣一口堅硬而富有韌度的大鍋,就算經過烈火煅燒熾紅髮脆,等閒高手使用鐵棍敲擊亦不會破碎到如此程度,頂多裂開成幾片而已。如今楊桓一旦出手,便將鐵鍋敲得支離破碎成許多細小的鐵塊,怎能不令裴掌柜暗暗心驚不已。
裴掌柜本以為楊桓刻意隱藏實力,是個扮豬吃虎的狠角色,沒想到一番試探之下,感覺到楊桓體內空蕩入也,雖然經絡較常人更為拓寬,其中隱約有一絲真氣遊走,卻駁雜紛亂不堪,似是修習了某種普通的內功,且不得其法的野路子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暗藏了驚天本領的高手。
裴掌柜目光瞟像楊桓身後的老李,老李吧嗒幾下煙嘴,露出一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表情。裴掌柜眼神示意老李出去詳談,變了一副面孔發作道:「好好的一鍋滷水,被你傾盡得一滴不剩,還損壞了一口百飲的大鍋。既然你小子如此擅長惹禍捅婁子,看來廚房是呆不得了。老三哪,把這小子送到金姑娘那裏,讓金姑娘給他安排個別的活計做。」
楊桓正好在後廚待得膩了,早就不想在這裏呆下去,聞言大喜道:「金姑娘是做什麼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醉白樓還有女人?不知那位姑娘有沒有婚配?生得好看不好看?三圍如何……」
裴掌柜再不肯理會楊桓,怒哼一聲拂袖而去。胡老三則用力推搡楊桓一把:「你小子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跟我走便是了,閉上你的烏鴉嘴!」
楊桓不敢再言語,低眉順眼的跟着胡老三出了後廚,穿過幾道門徑來到後院深庭。胡老三在一所廂房前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在一閃木門上輕輕敲了敲:「金姑娘方便說話不,我是你胡三弟呀。」
楊桓見胡老三言語態度如此恭敬,猜想那位金姑娘定是醉白樓的高管,心想以後跟着這樣一位管事的,說不定能少吃些苦頭。
楊桓正得意間,廂房的房門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露出一張不耐煩的臉來,劈頭蓋臉朝胡老三罵道:「今晚的人手不是都給你們安排妥當了嗎?做什麼又來打擾老娘裝扮?」
那人說着話,臉上的鉛粉卻不住簌簌掉落,楊桓聽到此女說話聲如同鐵棒敲擊破鑼般沙啞難聽,心想難道這就是那位金姑娘,聽聲音年紀似乎不小,應該稱她做金大娘還差不多。
說話間,胡老三側身閃到一邊,拉着楊桓的衣袖賠笑到:「這小子名叫楊桓,笨手笨腳的,在後廚里闖出了禍事,裴掌柜讓我把他帶給您隨意發落。」
金姑娘不滿道:「既然闖了禍,隨便揍一頓丟到大街上就好,巴巴的把人送到老娘這裏來,你們一個個的都吃多了豬油蒙了心嗎?」
胡老三乾咳兩聲:「這個……這小子是散財使遣人送來的,說是要我們好好招呼,千萬不要縱容他隨意離開,三弟也是沒有辦法,這才麻煩您給費心調教一番。」
「哦?綠丫頭送來的人,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金姑娘朝楊桓仔細打量一番,楊桓這才看清了金姑娘的長相,只見這位金姑娘人約中年,長着一張長長的馬臉,粗眉細眼,鼻尖生有一顆指甲蓋大小的黑毛痣,生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金姑娘長相不佳,偏偏喜歡打扮,臉上的鉛粉撲了厚厚一層,說話時嘴巴能一直咧到耳根,唇上塗抹得一片猩紅,望之可怖。金姑娘身材尚算豐腴,只是穿衣不得章法,紅裙綠襖,黑腰帶紫繡鞋,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筋斗栽進了染缸里,好不容易爬了出來一樣。
楊桓被金姑娘這幅尊容嚇得不輕,大喊了一聲:「鬼呀!」喊畢轉身欲逃。
金姑娘勃然大怒,一把將楊桓扯了回來,下死力將楊桓摜在地上,叉腰怒道:「誰是鬼?你說誰是鬼?」
楊桓心知發飈的女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