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力笑得十分奸詐,上下打量楊桓道:「星主肉也吃得,酒也喝得,跳得比受了驚的駱駝還高,本王怎麼看不出星主傷重的樣子?」
楊桓連忙坐回床上,裝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在下剛剛一時忘形,導致生出無窮怪力,這會兒透支了精神,好像又要昏過去了,國主快快將醫士傳喚進來,為在下診治一番。再說國主您怎可罵人,什麼叫做受了精的駱駝……」
哈迪力促狹的雙手搭住楊桓肩膀,用力向下一按,楊桓屁股上的傷口吃痛,再一次跳了起來,只聽得哈迪力呵呵笑道:「星主龍精虎猛,比西域最神駿的馬兒還要強壯,看來傷勢已然痊癒,真是可喜可賀,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楊桓眼珠一轉:「國主剛剛不是說,身邊有四個能夠力敵千軍萬馬的禁宮高手嗎?反正于闐三國士兵不過四萬餘人,國主派遣那四名高手前往對陣,輕鬆將盟軍士兵悉數滅掉也就是了。在下剛才所謀劃計策,國主就當在下是做夢放屁,千萬別放在心上。本星主突然想起還有要事未辦,這就先告辭了……」
哈迪力一拉楊桓一角:「星主萬勿推託,切不可出此玩笑之語。此事涉及到我姑墨存亡,星主難道忍心眼睜睜看着我姑墨萬千子民受苦,盡數淪為階下囚,被充做牛馬奴役嗎?」
楊桓鐵了心不想去于闐國涉險,油鹽不進道:「受苦的是你們姑墨人,在下是唐人,就算被于闐國抓了俘虜,恐怕也得把在下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根本不敢傷及在下一根汗毛……」
哈迪力笑道:「先不說星主得罪了算天機老賊,如果落在老賊手裏,定會被千刀萬剮。單說星主乃是本王親自冊封的離火王公,這輩子都是都是我姑墨的人。如果本王故意放出謠言,說星主是先父與唐人女子私生子嗣,你說別人會不會相信?星主既然是本王同父異母的王弟,如果被于闐士兵捉住的話,恐怕……」
楊桓終於被哈迪力軟硬兼施的手段制服,頹然嘆息道:「國主天縱英才,現學現賣,使得好一手造謠之計。
而且居然連自己的爹娘都算計了進去,在下作為隱藏在姑墨多年的先王私生子,無論如何也是躲不開了。好吧,在下答應了。」
哈迪力只是想將楊桓逼去于闐國親自主持大局,一旦計策得售,對於楊桓的冷嘲熱諷根本不以為意,故意顧左右而言他:「既然星主應下此事,本王也不多留星主,還是先回去收拾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本王便派人將星主送出城去。」
楊桓連蹦帶跳露出馬腳,無法再裝成行將就木的樣子,垂着腦袋走出王宮,身後還跟着四名武技高強的侍衛,想跑都跑不了,只好鬥敗公雞一樣回到家中。
洛蘭在外面跑得野了,藉口國主有事吩咐,並不肯回家,只是呆在楊桓家中等候楊桓歸來,一面同孔隱打情罵俏,時不時逗弄左顏調笑,玩耍得不亦樂乎。
楊桓垂頭喪氣走進屋子,正巧看到洛蘭三人在吃宵夜。洛蘭將兌了蜜糖的奶皮子舀起一勺,送進孔隱口中,孔隱則捏起一大塊羊肉送到洛蘭唇邊,左顏一張臉幾乎埋進了抓飯盤子裏,揮舞兩隻蓮藕般的小手,拼命將飯粒划進嘴裏。
楊桓見這三個傢伙像餓鬼投胎一樣,氣不打一處來:「都別吃了,趕緊收拾收拾隨身衣物,明天早上跟我一同去于闐送死。」
楊桓吼了一嗓子倒不要緊,洛蘭被一大塊羊肉卡在喉嚨里,吞不下吐不出,急吼吼的抓起酒杯猛灌;孔隱剛在口中噙了一木勺奶皮子,這會兒已經從鼻孔里嗆了出來;左顏也沒好到哪去,不小心將沾滿油脂的飯粒揉進眼睛裏,眼淚嘩嘩流淌,酸痛得放生大哭,楊桓家裏一時陷入了雞飛狗跳的混亂當中。
楊桓嚇了一跳,趕緊命侍衛打來清水,為左顏清洗眼睛。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楊桓把左顏抱在膝上,將奉國主之命,不得不去往于闐的事說了一遍。
洛蘭大喜道:「那還等什麼?趕快收拾收拾,咱們連夜就走。」
楊桓怒道:「收拾個屁,有什麼好收拾的?要走你自己走,反正現在外面都是馬賊,如果你被人抓去做了壓寨夫人,我和孔隱也不會去救你。
」
孔隱訕訕道:「我當然要去救……」
孔隱話說了一半,便被楊桓狠狠一眼瞪了回去:「少跟着添亂,如今西域四方動盪,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