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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次輔如往常一樣坐在值房裏,比起從前來,這裏明顯多了幾分冷清,從前的和睦已經不見了蹤影,便是李東陽和謝遷之間也極少竊竊私語,說白了,其實就是怕隔牆有耳。
這幾日,京師里很是不太平,尤其對內閣來說,感覺從前的許多事,現在都不太一樣了,幾個月前,是內閣掌控一切,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不敢避其鋒芒,而現在,閣臣們變成了瞎子、聾子,對錦衣衛的調動居然完全失去了掌控。
李東陽對眼下的時局已經越來越擔心,自從劉健養病之後,朝廷的矛盾漸漸尖銳起來,前幾日,大量的言官借着禮部的事又是一通彈劾,這意味着朝廷也漸漸偏離了掌控。
在朝中,已經有相當一部分的官員站到了李東陽的對立面,其實理由也很簡單,倒不是因為政見,最緊要的是,劉健當政時,官兒只有這麼多,肯定得有一部分人炙手可熱而大部分人坐冷板凳的。從前的時候,劉健在內閣中一言九鼎,也無人敢說什麼,這些失意之人除了賣力表現,爭取獲得內閣的青眼,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是現在,劉健倒台,劉吉入閣,內閣的矛盾加劇,也讓不少失意之人見機可趁,他們看透了劉吉的心思,此時若是傍上劉吉的大〖〗腿,這仕途就有希望了。
而此時,李東陽顯然受到了極大地壓力,雖說皇上一直對這些彈劾奏疏留中不發,可是彈劾禮部沒有受到處罰,這讓不少人得膽子不禁大了起來,於是。彈劾的人越來越多,也讓李東陽的威信漸漸地瓦解。而對內閣大臣來說。失去了威信就很難彌補了。偏偏李東陽對這種不勝其擾的彈劾無可奈何,若是對這些彈劾的官員動手,難免會讓人覺得他李東陽沒有肚量,甚至可能引發更大的反彈,可要是放任不管,這些人就更加得寸進尺。
至於劉吉,則是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態度,這一局,他贏得很徹底。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李東陽焦頭爛額。
其實若李東陽和劉吉一樣,能做到無動於衷,正如劉吉這劉棉花的外號一樣,不怕彈劾。倒也罷了。偏偏李東陽這個人雖然能隱忍,可畢竟做不到臉皮厚比城牆,如此。這李東陽的日子就難過了。
今天一切照舊,三人各自坐在案牘之後,一個個都沒有做聲,可是劉吉在處置完手頭上的奏疏之後,卻故意咳嗽一聲,淡淡地道:「李公、謝公可曾聽說了嗎?近來那些錦衣衛是越來越沒王法了。」
李東陽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對這劉棉花,他可謂是深痛惡覺。索性將劉吉的話兒當做耳邊風。
謝遷更乾脆,冷哼一聲,一副不與他為伍的姿態。
劉吉卻是不以為意,淡淡地道:「他們居然敢擅自查起朝廷大臣來,這種事也只有成化年間才有,當今皇上聖明,對官員關愛有加,屢屢提及刑不上大夫,可是那些校尉們倒是好,居然安插了人到了劉健劉公的府邸進行盯梢,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劉公是什麼人?那也是歷經三朝的老臣,雖然現在在家養病,可還是大明朝內閣的首輔。連劉公都要盯梢,莫非是把咱們朝廷重臣們當做了亂黨嗎?這風氣是越來越壞了,再這樣下去,他們敢盯梢劉公,就敢盯上咱們值房裏的諸位,兔死狐悲嘛,咱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劉公受氣?」
劉吉的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可是他的目的卻也是簡單,在他的府里已經出現了不少錦衣衛,本來嘛,錦衣衛分為坐探、暗探兩種,坐探是朝廷的規矩,每個衙門每個大臣的府里都難免有一個,不過弘治皇帝即位之後便撤銷了一些重臣的坐探,可是現在,坐探是沒有人,卻出現了暗探。
暗探這東西比坐探要噁心不知多少倍,這些人混雜入府中四處盯梢,甚至收買你的家人僕役,為他們打探消息,據說連你與哪個夫人行了房,他們也一清二楚。劉吉的府裏頭就揪出了一個,偏偏人家是親軍的身份,劉吉又拿他們無可奈何,只得捏着鼻子認了,可是他認了,只是自己不想去據理力爭而已,其實他心裏也清楚,這是朝廷要查明教的案子,他這劉大學士也成了盯梢的目標,所以要想把這些噁心的東西除掉,自己不能出頭,卻可以慫恿別人出頭,就比如劉健想必也是嫌疑之人之一,讓劉健來出頭,再好不過。
其實劉吉所說的話,李東陽和謝遷也略有耳聞,說是在
第四百七十四章: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