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養正不願意和這些太醫再糾纏,道:「天色不早,這裏已有大夫照看,諸位請回吧。全//本//小//說//網//」
他下了逐客令,隨即飛快進了朱宸濠的臥房。
臥房裏,良久傳出一陣怒喝聲:「柳乘風,我和你勢不兩立。」
劉養正的聲音道:「殿下不要動怒,現在傷勢嚴重,雖說大夫們已經暫時止了血,可是一旦牽動了傷口……」
「滾……滾出去!」
劉養正只得灰溜溜出來,滿臉鐵青,隨即喚來一個僕役,道:「快,立即給王爺去信,將此事報知王爺,還有,打點好行裝,儘快出京師,這裏不能再久留了。」
次日一早,消息才傳出來,原來昨個兒柳乘風和朱宸濠毆鬥了,只是誰佔了便宜卻是不知道,不過朱宸濠和柳乘風二人,都一起派了人去宗令府告狀,一個說被柳乘風打成了重傷,一個說被朱宸濠破了相,雙方各執一詞,鬧得很厲害。
宗令那邊也是為難,自然是往宮裏報去,這兩個一個是郡王,一個是最新的駙馬,哪個都不是好惹的,自然是少惹為妙,這事兒除了讓皇上處置,還真沒有人敢說什麼。
朱佑樘今個兒連早朝都早早散了,聽了這麼一樁事,也是憂心忡忡,叫了宗令來,詢問了事由,仍是稀里糊塗。
按着宗令的意思,這是柳乘風和朱宸濠不知怎麼的打了起來,似乎誰也沒有佔便宜,一個說自己受了重傷,卻偏偏不說什麼傷,另一個說是破了相,難道臉給撓花了,若只是這麼個結果,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各大五十大板就是,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傳出去太難聽,至於什麼重傷、什麼破相,多半都是裝出來的,否則那上高王,為什麼不指明到底傷在那裏,若是斷了手,那便說斷了手就是,可只是一句重傷,多半是故意誇大了。
朱佑樘鬆了口氣,不禁苦笑道:「朕就知道,總有人喜歡惹出點事兒來,去,把廉州侯召入宮中來。」
宮裏的使者去了兩次,第一次被打發了回來,說了柳乘風受了傷,不便入宮,現在正在家中歇養,朱佑樘聽了,眉頭皺起,道:「朱宸濠便是再有勇力,難道還能打的他下不了榻,再去叫。
第二次,柳乘風總算來了,和朱月洛一道入宮,朱月洛入宮之後,直接去坤寧宮,柳乘風則奔着正心殿來,朱佑樘見了他,果然看到臉上有抓痕,說是傷也不算是,可要說毫髮無損,卻又未免牽強,他板着臉,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事情鬧得這麼大?」
柳乘風道:「陛下,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有了一點兒肢體衝突而已,微……微臣……嘿嘿……」他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這笑容是他對着銅鏡練過的,越是憨厚,越是顯得自己沒有說假話:「微臣和上高王,都沒有什麼重傷,只是微臣心裏不忿,故意誇大了言辭而已。」
朱佑樘恍然,心裏說,朕早就猜到是如此了,想必那上高王也是如此,應當傷的不重,否則肯定會把傷勢報上來,只是籠統的說一句重傷,想必和柳乘風所謂的破相是一個道理。
不過這種事發生,畢竟有傷體面,他呵斥一聲:「往後再不許如此了,上高王無論如何也是宗室,這不是讓外人看笑話?」
若是這個時候朱宸濠在,聽到朱佑樘這般輕描淡寫的把事情揭過去,非要氣的背過氣不可。
朱佑樘又道:「來人,派個人去探問一下上高王的病情,就和他說,這件事,朕一定會好好責罰柳乘風,讓他安心養病吧。」
一個太監應命去了。
柳乘風卻是喜滋滋的,當時他最後那一下撞擊是很有把握的,只怕那上高王現在多半要做太監了,偏偏做太監這種事屬於難言之隱,朱宸濠本就是個目空一切的人,怎麼能將這事兒示人,而方才自己誇大了一下傷勢,在皇帝心裏,自然也覺得朱宸濠和自己一樣,都是誇大而已。偏偏朱宸濠是有口難言,想說理都沒處說去,總不能滿世界嚷嚷,說柳乘風讓自己做了太監。
朱佑樘淡淡的道:「明教同黨的事,你可要抓緊,眼下年關就要到了,朕也是忙碌的很,這些事只能託付在你身上,少去胡鬧,多想想正經事。」
柳乘風點頭,道:「陛下聖明。」
朱佑樘不由莞爾:「朕這也是聖明,你這也未免也太高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