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匕見。\\www。qb5.c0m//
道理很清楚,也很直白,直到現在大家才明白過來柳乘風方才為何多此一舉,人家分明是挖了坑,就等着你來跳。
他之所以審姜濤,不是因為姜濤與寧王有什麼干係,也不是想借姜濤來尋蕭敬晦氣,他的理由只有一個,既然姜濤可以假冒,那麼現在這個劉成剛為什麼不可以假冒?
如果這一次犯事的是別人,或許以這個人證就足以給朱麟定罪了,可是朱麟乃是成國公世子,乃是靖難時的大將朱能之後,朱能在靖難之役之中,可推為首功,此後又隨文皇帝北伐韃靼,南鎮安南,武功赫赫。朱家幾代以來,也都以忠義聞名天下,深得宮中信任,每一個皇帝都將朱家因為自己的腹心,託付軍國大事,一個這樣身份的人,單憑這麼一個不太靠譜的人證就定其有罪,誰會信服?
姜濤可以有假,劉成剛自然也就不靠譜,所以,柳乘風侃侃而談道:「臣以為這樣的口供不要也罷,朱麟乃是成國公世子,身份敏感,不可輕易加罪。」
柳乘風這台拆的還真夠狠的,一個把戲下來,就直接將蕭敬的所謂人證給推翻了。
蕭敬氣的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狠狠瞪了柳乘風一眼,道:「這是什麼話?正因為他是成國公世子,所以一旦為禍對朝廷的危害才越大,更不容有絲毫的馬虎,柳乘風,你這是要為虎作倀。替反賊辯解嗎?」
柳乘風笑吟吟的回擊:「朱麟乃是忠義之後,是不是反賊不是你說的算,也不是我說的算,全憑陛下今日御審聖裁之後定奪,你左一口奸佞,右一口反賊,顛倒是非。污衊成國公,這又是什麼意思?」
蕭敬自知失言,方才他說的話太重了。皇上還沒有定案呢,自己說這話確實草率,經過柳乘風的反擊。他反倒氣定神閒下來,在朝殿上和柳乘風爭辯這個徒勞無益,這個案子不是爭吵能解決的。於是他謹慎的閉上了口,朝朱佑樘道:「陛下,謀反是重罪,不可不慎,這劉成剛也確實是寧王的長史,奴婢已經多方查證,絕不會出任何意外……」
柳乘風不陰不陽的插了一句:「微臣也曾多方查證過,姜濤定是寧王的人。結果又如何?」
有時候柳乘風的話足以把人氣了個半死,蕭敬的老臉抽搐了一下,硬生生的被柳乘風一句話給打斷了。
朱佑樘咳嗽一聲,手搭在御案上,此時也是踟躇了。良久才道:「劉成剛的證詞,暫時先不必理會,繼續往下審吧。」
這句話的意思深得和稀泥的精髓,所謂暫時不必,其實就是擱置爭議,說好也不好。說不好也好,蕭敬臉色驟然有點兒不太好看,看來單憑人證就想將朱麟的罪狀定下來是不成了。
柳乘風卻是朝蕭敬拋了個眉眼,挑釁意味十足。
這意思是說:
你不是要搶功嗎?你不是要坑我嗎?放馬來試一試,今日你我就在這殿中見個分曉。
蕭敬不敢再大意了,一開始他確實有些得意,因為他自以為自己勝券在握,誰知道柳乘風根本就不和他硬碰硬,直接來這種歪門邪道,竟是把他一手王牌生生弄成了雞肋。他咬咬牙,陰深的回擊了柳乘風一眼,隨即道:「奴婢還有物證。」
朱佑樘等待的就是這物證,精神一振,連青黃的臉也不禁有了幾分光澤,道:「拿來朕看。」
殿下一個小太監聽了皇上的話,連忙托着一個銅盤,銅盤上有文書數頁,竟還有不少書信層在盤中,小太監躬身碎步慢慢上殿,將銅盤放置在朱佑樘的御案上。
朱佑樘先是撿起了那文書來看了幾眼,每看一眼,眼睛便抬起來在殿中逡巡,被看到的人一頭霧水,也有人頓感不妙,忐忑不安。
朱佑樘臉色冷漠,似乎臉色有些差了,隨即又拿起幾分書信來看,至始至終,他都不發一言,誰也不能透過冕冠前的珠鏈看清他的臉色,不過殿中竟是有了很壓抑的氣氛,有人嗅到了這不太妙的感覺,連呼吸都開始小心了。
等所有的書信全部看完了,朱佑樘拿起一封書信交給其中一個太監,道:「念。」
太監點了點頭,隨即拿了書信開始念了起來:「伏承來教,勤勤懇懇,閔其年之衰暮,而悼其學之無傳,其為意甚盛。然欲使之效曩者二三先生,招門徒,立名譽,以光顯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