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將布帛收好,柳乘風心裏不禁對朱元璋大是腹誹,人家寫奏書,你也寫奏書,人家用紙寫,你丫的嫌不夠莊重,硬是用布來寫,這紙張幾十年之後早已化為了灰燼,偏偏你還要留個證據下來。//www.yibigЕ.com//
不過這一份奏書的出現,還有這佛堂密室,也證明了天一道的天玄子在明教中的地位不低。
明教內部組織極其嚴密,對柳乘風來說,那些小嘍嘍就算拿了也沒有什麼用處,真正的突破口是在天玄子這樣的人身上。
拿住了天玄子,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只是不知陳泓宇那邊能否將天玄子拿住,若是能拿住了,明教的面紗就可以揭開一角了。
坐在天玄子的蒲團上,叫人上了天玄子尋常喝的茶,外頭的天一道骨幹已經清剿了個乾淨,全部被押進了空置的房間裏,許多地方仍然在搜查,過了片刻功夫,又從後院的庫房裏搜出了些東西。
柳乘風到了庫房,王司吏此時已是又累又倦,迎上柳乘風道:「大人,這裏發現了不少天一道的銀錢,滿滿一個庫房,好東西也是不少,學生算了算,至少價值白銀十萬。」
「十萬……」柳乘風倒吸了口涼氣,可是隨即,也就不覺得吃驚了,畢竟這天一道盤踞了這麼多年,在碼頭處敲詐勒索,四處斂財,再加上許多香眾的貢獻,全盛時門下香眾足有數萬,要斂十萬兩白銀的財富倒也不算是困難。
柳乘風此時卻是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麼。
王司吏道:「大人在想什麼?」
柳乘風道:「想必這明教有人資助。否則只一個窩點就積攢了這麼多錢財,卻一直囤積存放於此。可見他們並不缺錢,資助他們的人可能財大氣粗,以至於這點錢都未必看得上。」
王司吏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十萬兩白銀,這是何等巨大的財富?可是如柳乘風所說,這些白銀絕不是一朝一夕能攢下來的,若是明教當真無錢可用,這些錢自然而然不會隨意放在這庫房裏,除非……
王司吏左右張望了一眼。確認身邊沒有人,才壓低聲音道:「大人。就算明教背後是寧王,只怕也未必能這般財大氣粗,難道還另有其人?不知是誰,竟這樣的大膽。」
柳乘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此時月sè如鈎,天空中仍然瀰漫着一股血腥味兒,王司吏陪着柳乘風走到天井邊上,周遭都是忙碌的校尉。柳乘風道:「問題的關鍵還是那個天玄子。若是能拿住,你我又是大功一件,陳泓宇那邊怎麼還沒有人來回報?」
柳乘風的話音剛落。一個校尉小跑過來,在黑暗中大叫:「大人……大人……」
柳乘風應了一句:「我在這裏。」
校尉循聲過來,行禮道:「被天玄子走脫了……」
「走脫?」柳乘風臉sè一沉,道:「不是說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正在追趕嗎?怎麼會走脫?這麼多人,連一個老道也拿不住?」
這校尉苦笑,道:「不是弟兄們不盡力,只是那道人一路跑到了壽寧侯張鶴齡的府邸,壽寧侯的門人見是他,開門放了他進去,陳總旗聞訊,立即舍了運河的和尚,騎着馬要去與壽寧侯家的人交涉,誰知道壽寧侯張鶴齡親自出來,非但不肯交人,還說天玄子是得道高僧,有他作保,斷不是什麼反賊,是我們錦衣衛這邊污衊,陳總旗還想再說,卻給壽寧侯張鶴齡打了一巴掌,那張侯爺說,便是柳大人去了也是這句話,天玄子是他的客人,只要在侯府一日,誰也別想動他一根毫毛。」
柳乘風的臉sè冷冽下來,眯起眼睛道:「陳總旗挨打了?現在人在哪裏?」
校尉道:「陳總旗怕天玄子逃脫,雖不敢進侯府,卻還是讓人守在了侯府的前門、後門,一旦天玄子出侯府,就可以動手拿人。」
柳乘風點點頭,不禁對王司吏苦笑道:「看來要拿這個天玄子,也沒這麼輕易。」
王司吏道:「大人,據說壽寧侯張鶴齡與天玄子關係莫逆,張鶴齡又篤定黃老之術,時常向天玄子請教,他又是皇親國戚,若是不肯交人,豈不是……」
柳乘風沉着臉,看了看暗淡的夜空,月朗星稀,這天sè仿佛籠罩了一層厚重的烏雲,讓人生出幾分壓抑之感。
壽寧侯
第一百七十八章:呆子碰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