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午的時候,日上三竿,不過此時已接近初冬,天sè冷冽得很,巡街換值下來的校尉紛紛去耳房裏取炭火歇息,而王司吏、老霍二人索xing帶着家裏送來的食盒到柳乘風的值房裏吃飯。全//本//小//說//網//
不為別的,無論是籤押房還是耳房亦或是後院的花廳,都沒有柳乘風的值房裏暖和,這兒可是放置了三個碳盆,那炙熱的炭火在盆中燃燒,帶出絲絲的熱氣,讓整個值房一下子溫暖如春。
叫人溫了壺熱酒,糕點、酒菜俱全,都是各家送來的,原本古人的用餐與後世有很大不同,若是在後世,往往早上用些糕點,中午、傍晚則是正餐,而在這裏,清早和傍晚是正餐,而正午則是隨意用些糕點填飽肚子的時間。
只是柳乘風總有些不太習慣,別人是帶糕點來吃,他則是帶了一些酒菜來,結果王司吏和老霍也不客氣,自然要佔他一些便宜。
陳泓宇因為今日正午當值巡守,所以沒有來,三人拿着柳乘風的案牘當酒桌,擺在了廳堂中央,喝了口溫酒,便已感覺渾身有點燥熱了,那炭火帶來的熱氣與體內的酒氣一齊發作,渾身暖洋洋的。
老霍呵呵一笑,道:「陳總旗今日沒有這個福氣,哈……只怕現在他正縮在哪個牆根下草草用餐呢,現在天氣這麼冷,校尉們確實懶得動了。」
王司吏吃了口糕點,吱吱嗚嗚地道:「入了冬,等運河的支流結了凍。漕船到了北通州那邊就只能陸路進京,咱們也可以趁機歇一歇。」
柳乘風搖頭道:「想歇?沒這麼容易。從明日開始,有得你們忙的。」
王司吏道:「怎麼?又有什麼事?」
柳乘風看左右無人,又瞥了老霍一眼,對王司吏道:「從明日開始,招募幫閒五百人,這件事由老霍去辦,王司吏負責登記造冊。還有,這些幫閒不能再叫幫閒了,就叫輔尉吧。一應的號衣、武器、軍餉都從百戶所的庫房裏撥發,不過這一次不是這麼隨意的了。也不必藏着掖着,直接在這百戶所邊上買下一塊地來,建一座營地,專門進行集中操練,得做出一個練兵的樣子出來,王司吏,這些名冊過幾日托人送到御馬監去,倒不是叫他們來管。只是暫時掛靠在御馬監的名下。畢竟練兵不是小事,得有個名目,不要讓人抓住了話柄。」
柳乘風沉默了一下。對王司吏和老霍投來的駭人目光置之不理,繼續道:「所以我琢磨着,這件事還是得請太子來,雖然掛靠在御馬監,但還是很不妥。有了太子就方便得多了。」
頓了一下,柳乘風繼續道:「有了太子,請教習也方便一些,狠狠地操練一下,練出一支精兵來,將來對百戶所大有益處。」
王司吏臉sè慘然地道:「大人,練兵……練兵可不是這麼輕易練的,被人抓到了把柄,是要砍腦袋的。雖然可以掛靠御馬監,也可以請太子出面,可是御使不是這麼輕易糊弄的,再者說……咱們衛所里招募幫閒,倒也不算違反什麼朝廷的法令,可是一下子招募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練兵的事不是我拍腦袋想出來的,而是陛下的意思。」
「啊……」老霍和王司吏更是吃驚,連口裏的菜都忘了咀嚼,愣愣地盯着柳乘風。
柳乘風淡淡地道:「王司吏還記得那個玉佛嗎?」
王司吏醒悟過來,驚愕地道:「記得。」
柳乘風道:「陛下的意思是,這件事只能暗查,可是咱們百戶所人手奇缺,又沒有多少力量,要百戶所si自來辦難度不小,陛下體恤我們,所以便讓咱們衛所里招募一批人來,所以就算有御使彈劾,我們也不必怕,只要把這些人掛靠到御馬監,再請太子出來,讓陛下放心,這件事也就成了。」
柳乘風請出朱厚照,一方面是朱厚照的資源多,這資源就是太子的名聲,若是太子要練兵,多半可以直接到軍中挑選一些骨幹來,增加新軍的實力,另一方面,有太子在,也省了許多麻煩。
最緊要的是,太子乃是當今皇上的獨子,獨子的身份就足夠讓父子之間不會產生猜忌,有了這一條,才是讓太子攙和進來的根本。否則柳乘風又怎麼敢做太子的黨羽?若換做是在其他時候,依附太子的官員,哪個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對太子來說,他一向好武,也熱衷